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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三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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垂眸看一眼那柄在晨光下闪烁着寒芒的匕首,裴岚吟眼神有一瞬间的动摇,但一想到夭折的孩子,再抬头时又是一片冷然,“我的身子是我自己的事,与你无关,请你让开。” 她不再叫他路祈哥哥,还用着那样陌生的眼神看他,路祈咽下心头涌起的苦涩,坚持的道:“除非我死,否则我不可能不管你。如果你真要出去,就杀了我,我知道你恨我亲手害死我们的孩子,你可以杀了我替他报仇,我绝无怨言。” 她闭了闭眼,不想再看他那张布满懊恼痛楚的脸庞,转身走回屋里。 事到如今,已不是她恨不恨他、愿不愿意原谅他的问题,而是她无法再跟他生活下去。 他背叛了她的信任,她无法再相信他了。 只要看见他,她就会想起当初在自己满心忧惧时,他是怎样快乐的拥抱着宁儿,亲密的教她弹琴唱歌,又是怎样为了宁儿而责骂她疑神疑鬼、无理取闹,心胸狭隘。 还有……宁儿是怎样将她推落河里,害死了她无辜的孩子。 她无法遗忘这一切,也许有一天等她心里的伤结了痂,她可以告诉他她原谅他了,但不是现在,现在她还做不到。 第七章 裴岚吟休养了十日,直到钱大夫说她身体已经没有大碍,路祈才终于肯让她离开渔村。 一行人一早起程出发,由欧烈的侍卫在前方领路,中间则是路祈与宣勤、欧烈以及裴岚吟与欧菲分乘的两辆马车,后方则由赵寅率领的一批卫林军随行保护。 中午时分,一行人找了个林荫处休憩用膳。 路祈的目光自一下马车就不曾离开裴岚吟,但她始终未曾看他一眼,她与欧菲坐在一棵树旁用午膳,见她吃完饭,他忍不住提醒她。 “记得吃钱大夫开的药。” 她听若未闻,没有做任何回应,倒是一旁的欧菲闻言连忙拿出他们离开前,钱大夫开的那些补身用的药递过去给她。 裴岚吟默默接过药配着水服下。 迟疑了下,路祈走过去,想跟她再说几句话,欧菲狠瞪了他一眼,不客气的轰人,“岚吟姐不想看见你,你闪远一点,不要让她看了心烦。” “岚吟,你能不能听我说几句话?”他软语央求。 瞟一眼垂着脸不答腔的裴岚吟,欧菲厌恶的挥手驱赶他,“岚吟姊不想听你说话,你快走。” 路祈不理她,直接对着妻子开口,“岚吟,宁儿的事是我做错了,但是,我对她并没有任何男女之情。” 闻言,裴岚吟仍低垂着脸,唯有握紧的拳头稍稍泄漏她的心情。 反倒是欧菲忍不住愤慨的驳斥,“事到如今你还想狡辩,你若是对她没有男女之情,会亲昵的与她搂搂抱抱在府里寻欢作乐,丝毫不顾岚吟姊的感受?!” “我没有与她搂搂抱抱。”他不接受这样的污蔑。 见他竟否认,欧菲怒道:“你还敢睁眼说瞎话!路府的下人全都看见了,你对她动手动脚,不仅摸她的颈子,还摸她的肚子。” 听到她的指控,路祈愣了下,旋即辩解,“我摸她的颈子,是在教她如何用喉咙发出抖音,我碰她的肚子,是在教她用丹田发声。”他急忙觎向始终垂着螓首的妻子解释,“我对宁儿从头到尾都没有任何意思,是因为她有一副好歌喉,我才教她唱歌,那日我搂着她,也只是在教她弹琵琶,我对你的心从来没有变过。” 冷哼了两声,欧菲看向坐在附近的兄长,“你相信他说的话吗?” 欧烈瞟了路祈一眼后,回以沉默。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做出那些亲昵的行径,若说没有任何暧昧,很难取信于人。 欧菲再点名,“陛下,你呢?你相信他真的对那女人一点意思都没有吗?”见宣勤要开口,她及时补上一句,“陛下是天子,君无戏言,不可以撒谎。” 原想替皇兄缓颊的宣勤,闻言只好不予置评,与欧烈一样沉默以对。一个男人同时拥有几个女人,在他看来并没有不对,然而问题出在四皇兄宠爱的那个女人不该狠毒的将四皇嫂推落河里,害死她肚子里的孩子,他认为错的是那个女人,倒也不能全怪四皇兄。 最后欧菲看向赵寅,“赵将军你呢?” 见皇上和白阳王都没作声,趟寅也不好昧着良心替他说话。他并不清楚殿下与那名姑娘之间的纠葛,不过从那日在莱河畔他为了维护那女子,不惜与欧菲郡主僵持不下,可以看出两人之间的关系并不寻常。 他们都没答腔,但这就是最好的答案了。欧菲回头瞅向路祈,轻蔑的道:“看见了没有,你说的话没有一个人相信。敢做却不敢当,你还算什么男人!” 竟然没有一个人相信他!路祈一睑的错愕。他以为同样身为男人,他们应该能理解他的想法,为何却不相信他? 看他一脸大受打击的模样,欧菲反问他,“若是今日换成是岚吟姊这么对待别的男人,也同样对你说她与那男人没有任何暧昧,你会相信吗?” “我……”被问得哑口无言。他试着将两人的立场对调,只要想到有别的男子那样亲昵的对她,他便受不了了,更遑论其他。 路祈这才醒悟自己犯下多大的错,他忘了这是保守的古代,他却是以他“前世”的心态来看待男女关系,他不以为意的那些肢体碰触,在这里的人看来却以大大超越男女授受不亲的分际。 所以没有人相信他的话,以为他只是在狡辩。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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