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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三


  “罢了,随你吧。”蓝印也不再坚持。

  见她走几步便轻踹着,小春连忙搀扶着她,一边说:“我听说堡主这阵子常常不在堡里,这会去静心斋,恐怕也见不到堡主。”

  虽然小春这么说,蓝印依然没改变心意,“我想过去看看。”

  “好吧,我陪夫人过去。”知道她不亲自走一趟,怕是不会死心,小春只得陪着她。

  两人慢慢地走至静心斋,皇甫烨果然不在书房里。

  蓝印失望地回到养心园。

  她环顾寝房,屋里头的摆设一如当日成亲那晚的布置,床榻上挂着喜帐,床头摆放着一对龙凤枕,锦被上绣着幅鸳鸯戏水图。

  但新郎官却没再踏进这喜房一步,徒留她独守空闺。

  她托腮坐在桌前,重伤虚弱的身子在午后慵懒的春阳下,疲累得不知不觉地轻阖上眸。

  兴许是太想见他了,她即使在睡梦中,仿佛都闻到了那股清淡的檀香味萦绕在鼻端。她怀念地深深吸了几口,一双小手不自觉地紧紧抓住手里握着的一方玄黑色的衣袖。

  隐隐地,有意道如轻风般细微地叹息声在耳边,呢喃地低低诉说着什么,但她困倦地睁不开眼,无法听清那道幽幽地喟叹声究竟说了什么。

  她沉沉地陷入了睡梦中。

  梦到在她气绝那刻,有人撕心裂肺的嘶声悲吼着,她听不清他吼了什么,只看见他的神情狂乱又痛楚。

  在梦里的她,为此而揪拧了心,她想伸手轻抚他,却碰触不到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凄厉惨烈的面容。

  “不要哭……”她呓语着,猛然惊醒过来,睁开眼,她发现她竟睡着床榻上,手上的梅形印记烫的吓人。

  而坐在桌前的小春则趴在桌上,似是睡着了。

  她狐疑地想着她怎么会睡到床上?她记得从静心斋回来后,明明是坐在桌前呀,莫非是她困了,自个儿走过来的?

  想起梦里闻到的那缕檀香味,她不由得深吸一口气,却已嗅不到那缕清淡的檀香。

  伸手抚上印记,恍惚中有种错觉,此刻他似乎也在想着她?

  她下床走至窗边望向窗外,无视满园开的灿烂的春花,眼神映现的是适才睡梦中皇甫烨脸上那抹伤痛欲绝的表情。

  那是真的吗?他……曾为了她的死而那么痛不欲生?

  顾了一个多月的丹炉,欧阳炘终于走出炼丹室,瞅见下人领着一名不曾见过的陌生男子朝养心园而去,接着他眼尖地瞥见杵在不远处的皇甫烨,遂噙笑朝他走去。

  “皇甫小弟,那男子是谁?”他捕捉到他注视着那人时,眸底闪过的一抹复杂的眼神。

  皇甫烨没有搭腔,径自走向地牢。

  知道他约莫是要处置方眉了,欧阳炘也跟了过去。

  来到地牢,皇甫烨瞥见杨望也在里头。

  “你在这做什么?”

  “堡主。”杨望面容憔悴地连忙施礼,诚实地禀报,“我拿药来给方眉。”

  “将死之躯何须再吃药。”皇甫烨沉下脸,冷眸横向跪坐在牢里一脸木然的方眉。

  “求堡主饶她一命,方眉只是一时糊涂,才会铸下大错。”见他目露杀意,杨望双膝登时一跪,替她求情。

  垂目眯着此刻卑微向他乞求的杨望,皇甫烨冷酷地出声,“杨望,你跟了我也有十年了,应该知晓我的性子,凡背叛凤翔堡之人,我决不轻饶。不过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可以让她死得痛快一点。”

  听见他的话,杨望并不意外,他早知道堡主是绝不会饶过方眉了,所以已有了打算,他直挺挺地跪在地上,凛然无惧地开口,“若是堡主非要取方眉的性命,那么请容属下以我的性命交换她的,我愿一命偿一命,请堡主成全。”

  听到这番话,皇甫烨蹙起眉峰,眸色深沉地注视着跟随了自己多年的左右手。

  连一旁的欧阳炘闻言都为之动容。

  被关在地牢内的方眉更是激动得大叫着,“表哥,你用不着这么做,我自己做的事,我自己承担,横竖一死而已,我并不怕。堡主,请你下手吧。”她决然地挺直腰背。

  这些日子来她很懊悔,那夜她竟然会在失去理智的情况下对堡主出手,然而事已至此,再多的懊悔也无法挽回什么,她已坦然地准备受死,不须表哥代她受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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