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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发直的眸里满是惊艳和懊恼,她今天该带相机出来的才对,她两手的食指与拇指不自觉的比出了相机的模样。

  眯起了左眼,真当自己手上有一架相机似的,对准了那个人,这一看,她简直震慑住了,那个人专注而认真的神情不正是她一直梦寐以求在寻找想拍摄的对象吗?

  她看呆了,灼热的眼神捕捉著那戴著墨镜的脸上,那副浑然忘我、全神投入的神色,他那样子就宛如在呵护著什么奇珍异宝似的,小心翼翼。

  眼睛是灵魂之窗,很多情绪都是要靠眼神来传递,拍照的人都知道,一个人的眼神有多重要,但这是她第一次发觉,居然有人可以不凭藉双眼,仍能如此深刻的传达出他的意念。天哪,她再一次後侮没带相机出门。

  邵芸见她著魔般的盯著人家看,介绍的说:“他叫沈睡,是店里负责整理维护古物的人。”

  沈睡戴著墨镜的脸庞也不难看,满性格的,可是谁知道一旦他拿下墨镜时会是什么模样。

  她怀疑那只墨镜根本是他拿来遮丑用的,她来这里这么多次,即使是阴天,他脸上的墨镜也片刻不离,诡异得很。

  “沈睡,好特别的名字!”甄欢乐喃念著,眼神迟迟舍不得从他脸上栘开。

  直到他擦完了那只花瓶,起身往後走,离开她的视线後,她这才嗒然失落的放下手,收回了眼神。

  不过她心中暗暗决定,改天她一定要带相机来拍他。从事摄影工作这么多年,她从没遇过能让她如此动容的表情。

  如果今天她带了相机,拍下了他适才的神情,那一定会是她拍照这么多年最满意的一张作品。

  邵芸没再理好友,迳自晃到了柜台前打转,贪看著半阖著眼的睡美男。

  甄欢乐则就近走向一只陈列柜,随意的看著里面摆放的古物,她瞥到一只球状叫银质镂空饰品,好奇的从展示柜里拿起来观看。

  近看,这才察觉那是一只薰香球,通体镂刻著花鸟的纹路,它是由一个小小的则环勾扣住上下两个镂空的半球。

  轻轻的打开钩环,下半球中间安置了大小两只同心圆的机环,一只焚香的金盂使套在小的机环内,无论如何转动它,焚香的金盂都能维持平衡,不会使放置其上的香料掉落,制作的技术不只精良且匠心独具。

  她喜欢极了这枚银质的镂空香囊。

  “这只薰香球是唐代的古物,出自西安市何家村一处古墓。”不知何时,在她身旁站了一位身穿一袭浅紫色长袍的年轻男子。

  他有一张和煦的笑脸,还有一双会笑的眼神,让人见了不由自主的有种如沐春风般的舒心感觉。

  “这是真的古董呀!”她爱不释手的把玩著薰香球。“一点也看不出来耶,古代的手工可以做出这么精巧的东西吗?”不是她想质疑他的话,而是她很难想像这么出色的设计是出自一千多年前的古人。

  他笑了笑,温言答道:“古代匠师手艺之巧,不是我们可以想像得到的。”他顺手拿起了一只金杯,“你看这只八棱鎏金银杯,它八面的杯身每一面都浮雕著一位伎乐,最特别的是它的环形柄上还浮雕著一对深目高鼻、长髯下垂的老人头,这么精细的雕刻手艺,在现代已经很罕见了。”

  仔细的看著他手上的那只金杯,甄欢乐不得不叹服制作的匠师。

  “哈,原来是我自己孤陋寡闻,少见多怪了。那这只香囊价值多少?”

  “二十五万。”

  “嗄,这么贵!”她咋舌,如果下超过十万元,她还可以考虑购买的可能性,可听到这样的价格,纵使她拿得出这些钱来,也买不下手呀。

  她爱恋不舍的放下了那枚银质香囊,旋过身,嗅到他身上淡淡的檀香味。

  “你身上这味道是檀香吗?满好闻的。”

  “这是印度进口的檀香,你喜欢,我可以送你一些。”

  “真的吗?谢谢喽。”看著慈眉善目的他,她竟不由自主的想到两个字——慈悲。她心念一动好奇的问:“你是这里的老板吗?”

  “是的,我叫霓幻。”他走到柜台前去取了一小袋的檀香粉过来给她。“知道怎么用吗?洒一些在檀香炉里,然後点燃就可以了。”

  “霓幻,上来一下。”

  二楼传来叫唤声,他朝她点了一下头,走向楼梯,打开门上去了。

  甄欢乐想去找刚才那位戴著墨镜的男子聊一聊,想问他下次是否可以让她为他拍几张照,不过她在店里绕了几圈,都没再看到他。

  再待了片刻,她便和邵芸一起离开了。

  她前脚离开,穿著淡紫色长袍的霓幻便拿著一叠文件下楼来。

  一直在打瞌睡的玄音,这时懒洋洋的睁开了眼,佣懒的嗓音透著一丝困意。

  “霓幻,刚才进来的那女孩不是跟那只银质香囊有缘吗?你干么故意抬高价钱不卖她?”

  “她跟那只香囊是有缘,不过它的买主另有其人,不是她。”将手中的文件搁在柜台上,霓幻伸手轻抚著胸前佩带的饰品。

  那是一条形似如意、如拇指般大小的玉饰,玉身白润,顶端则如豆芽般是黄绿色的,那黄绿色的部位遗留著淡淡曾镶嵌过什么的痕迹。

  玄音佣懒的俊颜枕在交扣的十指上,懒懒的再开口。“你感应到花办的下落了?”

  他垂眸不语,睇著胸前的玉饰沉思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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