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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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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往她一直不以自己的目盲自卑,此刻她才知道她不是不自卑,而是她的自尊不容许她萌生那样的念头。 所以在谈家,她尽量不仰赖家人的帮助,事事都自己来,连这趟远来埃及她都不要大伯派人陪著她。 她这么做的目的只有一个,希望让家人知道,尽管她目不视物,但她不是废物,她仍然有能力照顾好自己,她不会成为他们的累赘。 没错,她害怕成为没有用的人,害怕总有一天家人会厌烦无能的她,最後会没有她可以容身立足的地方。 爷爷疼爱她,怜她从小失去双亲的照拂,可总有一天爷爷会无法再爱护她,那时她该怎么办呢?无父无母的她能向谁求助?谁又能庇护她? 她只能让自己提早学会独立自主,适应这漆黑一片的世界。 “这种事很难说的,破邪,只要他以後一直爱著你,就决计不会嫌弃你的一切。” “爱?他现在都未必爱著我了,更遑论以後。纵使他真的爱我,又能爱得了我多久?总有一天感情会淡掉的,那时百般的怜惜转眼成空。” 她记忆中,当初父母也是很恩爱的,可是父亲一死,母亲没多久便另结新欢、另筑爱巢,丢下她孤零零一个人在谈家,所以她从不相信这世上有永远不变的感情存在。 “那么你打算拿他怎么办?”虽然她现在和哈里发夫妻情深,然而感情这种事谁也说不准日後的变化。 她也看过不少爱得浓烈的情侣,没多久就恩断义绝,因此真爱逾恒这种事,要到两个人都死了才能盖棺论定。 谈破邪漫应,“随他吧,等他厌了,就不会再来找我了。”垂下眸于,压抑住想见他的念头,她厌恶不争气的自己,这么牵念著他。 正午的阳光从窗子泄进房中,照亮了室内,倚在窗边的容颜站立不动的沐浴在金色的炙阳中,显得庄严无比。 这一幕让楼下一双眼看得失神。 她伫立不动,他也驻足不前,她微阖著眼眸沉思著,他仰首凝睇,悸动於那抹幽静的倩影。 如果说以前他尚无法完全确认自己心中的感情,那么这一刻他不再有任何的怀疑了,他要她! 满腔的情愫如潮水般涌来,几乎要淹没了他。他同意那只死猴子说的话,爱是不需要考虑的,但有时人并无法马上察觉到自己的感情,需要时间来发掘。 “既然来了,怎么不去找她呢,难得今天易铭不在,不会有人为难你。”宋薇薇发现到他呆怔的站在楼下,不解的走过来问。 “她……不太想看到我。”直勾勾的凝望著二楼,胡莱并没有看向她,语气有丝涩然。想起破邪上次的冷漠疏离,胸口陡然一窒,他怀疑是自己一相情愿、自作多情。 “你不试试怎么知道她不想见你?”宋薇薇顺著他的目光投去一瞥,再栘回视线望住他。这个男人真的好……迷人!如果不是深爱著哈里发,她一定也会如哈娅一样迷恋上他。 “我试得还不够多次吗?”他这几日天天来,每次都和易铭吵得惊天动地,她若有心早就主动来见他了,但她却始终不闻不问,任凭易铭拦阻他。 他也是有自尊的好不好,老是他一头热的想见她,她却无动於衷,这令他很不能接受,若非屋里的女佣们仍对他投以痴迷的眼神,他会以为自己的魅力不再了。 宋薇薇微笑道:“如果你想打动她,就要拿出你的诚心给她看,让她明白你是真的把她放在心上。” 诚心?那种东西是什么他不知道,不过他不相信自己无法使她爱恋上他,他可是胡氏一族的人,没有人能抵挡得了他的诱惑。 “等一下,那是要送上去给她的午餐吗?”他唤住捧著托盘经过,准备要送上二楼的女佣。 “是的。”偷偷瞄向他,年轻女佣脸儿红通通的颔首。 看了一眼托盘里的菜肴,胡莱吩咐,“去把香菇和青椒磨碎,将青椒和茄子混在一起,把香菇掺进饭里。” “呃……”女佣用眼神向一旁的女主人请示。 “为什么要这么做?”宋薇薇好奇的问。 “你没发现她挑食得要命吗?她不吃青椒也不喜欢香菇,不这么做,她不会吃这些食物。” 宋薇薇露出深笑朝女佣颔首,要她照办。 胡莱旋即又改变主意。“等等,我看还是我端上去给她好了,有我盯著她,她就不敢挑食了。” 接过托盘,有了名正言顺的藉口,他踩著轻盈的脚步快步往二楼而去。 宋薇薇深思的目送著他。爱一定筑基於关心,没有关心的爱不叫爱,但关心却不一定是构成爱情的元素,可是爱情中绝对不能缺少关心。这个男人连破邪挑不挑食都要管,这意味著……她微微一笑,去做自己的事了。 听到脚步声进来,谈破邪仍立在窗边没有回头:心想是女佣将她的午餐送来了,但她顷刻後便发现了异样,这脚步声并不是女佣的,而是……当那抹熟悉的气息接近她时,她更加确定了。 “你来做什么?” “替你送来午餐,过来吃饭了。” 不等她再说什么,胡莱迳自拉过她在桌前坐下,“你打算自己吃还是我喂你?”很有礼貌的询问。 “我自己吃。”柳眉微颦。她真的不懂,他还找她做什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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