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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八


  秦奉提醒左之镇,“这事你得好好好琢磨琢磨,众口铄金,若是任凭谣言继续渲染下去,只怕假的也被说成真的了,万一蔡保鑫听信了这些话,事情可就不好办了,说不得他强行会判你将嫂夫人休离,另娶官兰兰为妻呢。”

  乔守仪颔首附和,“没错,这人是个榆木脑袋,要是对这事有了先入为主的看法,可就难改变了。”因为蔡保鑫这人油盐不进,这事他们几人有心想帮他说情也无从下手。

  南元照忽然说道:“之镇,能证明嫂夫人当初是被迷昏之事,除了你与府上的下人,可还有其他人可以作证?”他这人身形壮硕,但往往看事情却是细微而独到。

  闻言,左之镇心思一动,低头思索起来。

  秦奉等三人也没再打扰他,起身告辞。

  待三人离去不久,左之镇叫来凤儿吩咐了她几件事,最后交代道:“我要离开几天,你去探望夫人时,替我转告一声。”

  “不是快轮到夫人的案子了吗,三爷这会走来得及赶回来吗?”

  “我定会在那之前赶回来。”左之镇丝毫不敢耽搁,很快收拾好行李便动身。

  文咏菁被关在牢里,心情一天比一天低落。

  首先是要她蹲在尿桶上解放,就是一件很尴尬的事,她常担心万一在纡解时有狱卒过来……

  虽然自那日蔡保鑫严惩了对她用刑的两名狱卒后,没人敢再为难她,甚至负责清理各个牢房尿桶的人也不敢再偷懒,每日皆按时过来清理,气味没那么难闻了。

  可在这幽暗得晒不到太阳的地方,人的情绪也会受到压迫,她整日里除了胡思乱想也没其他的事好做,越想便越闷,整个人也越来越懒。

  最重要的一点是,这里每天只供应一小桶的水,让人擦脸洗手,完全没办法洗澡,她觉得整个人都要发馊了,每当左之镇来时,她总会忍不住担心他会嫌弃自己身上的臭味。

  因此在听凤儿说左之镇这几日不过来时,她心里暗暗松了口气。

  “奴婢想三爷定是又去找那官兰兰和官老爷去了,想让他们撤了状纸。”

  文咏菁摇摇头。“我看他们是不可能撤了。对了,你可帮我问过,这抢了别人的丈夫,要是被判刑,依大炎国的律令会被判多重?”她也是昨天心血来潮时忽然想到这点,遂好奇的托凤儿去打听。

  “这事我去请教了秦二爷,据秦二爷说,夫人这事可能会被依恶意毁人姻缘来判刑,最重可判五年的刑罚。”昨日她探望完夫人准备回去时,半途刚好遇上秦奉,便请教了他这事。

  “五年?!这么重?!”文咏菁吃惊的瞪大眼。

  “秦二爷说恶意毁人姻缘素来为人所不齿,因此罚得也较重。”

  凤儿见夫人表情惊诧,又与她说了会儿话,安抚安抚她的心情后才离开。

  文咏菁侧身躺在先前左之镇为她带来的被褥上,他为她带来了两条,一条是盖的,一条是用来铺的。

  她想到自从她来到这个世界后,似乎没过上几天太平的日子,先是为他的病发愁,接着又有他大哥上门想讨回那块盐地,再后来他前未婚妻又冒出来,接着是官家一家人来闹,现在她竟然还惨得身陷囹圄不得自由。

  她的命运还真是坎坷,比起前世有过之而无不及。

  好吧,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增益其所不能……

  马的,她一个小老百姓担什么大任,她也不想动心忍性,她只想出去将那些算计陷害她的人狠狠踩到脚下。

  她气呼呼的吐了一大口憋在胸口的闷气,不断在心中替自己加油打气,她很快就能出去了……

  提审这日很快就到了,因为文咏菁的案子闹得够大,一大早衙门就挤了不少围观的百姓,就连秦奉、乔守仪与南元照也来了。

  文咏菁被两名衙役带上来后,不少人指着她叫骂——

  “用下作手段抢夺别人的丈夫,不要脸的贱人!”

  “这种贪慕虚荣不顾姊妹之情的女人,就该判她死刑!”

  “她将来会不得好死,生的孩子没屁眼!”

  坐在高堂之上的蔡保鑫重拍惊堂木,喝道:“肃静!”

  看热闹的百姓纷纷闭上了嘴。

  蔡保鑫看向跪在堂下的文咏菁。“堂下所跪何人?”

  “民妇是左之镇的妻子官善善。”文咏菁答道。

  “有人状告你用卑劣手段抢人丈夫、毁人姻缘,你可认罪?”

  “民妇不认。”文咏菁立即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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