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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七


  “镇玉,你这莫非是不相信姑姑?”她心下狂跳,不敢相信侄儿竟然查出了这几笔被她挪用的大笔款项。

  斯凝玉淡声开口,“我相信姑姑,所以才想给姑姑一个解释的机会。”一双凛然的锐眸瞬也不瞬的盯着她。

  在那双仿佛看透了什么的目光下,斯昭梅心虚的撇开眼,旋即稳下心神辩解。

  “这……我也不晓得怎么回事,回头我再查清楚,也许是我这阵子忙着帮你料理你爹的后事,又要发落你的婚事,底下那些人搞错了。”

  斯凝玉早料想到她会这么回答。“我仔细核对过了,他们并没有弄错,那些款项确实是不见了,既然姑姑这么忙,我再另外找人接手彻底清查,待会张伯会带几个伙计过去,劳烦姑姑将帐簿交给张伯。”她不疾不徐的嗓音里隐含着不容置喙的命令。

  “你这摆明了是在怀疑我!”斯昭梅尖着嗓,恼羞成怒的咆哮。

  “我只是想把事情查个清楚,才好还给姑姑一个清白,省得有人在外头乱传话。”她不愠不火,神态平静无波。

  “外头传了什么话?”

  斯凝玉深看她一眼,“我想姑姑还是不要知道的好,免得气坏了身子。”这几日亲自把每家商号与店铺都彻查一遍,她这才晓得姑母为人有多奸吝跋扈。

  她私心拔擢了几个心腹担任要职,以方便她图谋不轨,挪用了不少款项不说,还私下将不少商号的货给偷卖掉,却佯称遭窃。

  一得知这件事后,她便命人暂时将姑姑那几名心腹软禁起来,不让他们向她通风报信。

  此刻之所以不和她撕破脸,是看在她到底是她的长辈,又是太君最疼爱的女儿,是以才手下留情,不想令她难堪。

  不过为了斯家庄好,是万不能再让姑姑管帐了,继续让她掌理下去,斯家庄所有的财物恐怕都将被她给搬得一空。

  “你就信那些外人说的闲话,不相信姑姑的为人吗?”斯昭梅一脸气愤难平。

  “哪些闲话听得,哪些听不得,我自有分寸。”斯凝玉镇定自若,“再说我年纪也不小了,庄务的事也不好再劳烦姑姑打理,就请姑姑专心陪侍太君,其他的,我自会发落。”

  听出其话中之意,斯昭梅怒声问:“这件事太君知道吗?”

  “我尚未向太君禀报那几笔款项不见的事,若是姑姑想禀明太君也无妨,咱们就一同到太君跟前说个清楚也好。”她起身,慢条理理的看了脸色突然刷白的女人一眼,“对了,我顺便让张伯找来杨德、李纪和万志成一道过来说个明白,就能晓得整件事的前因后果了。”

  “你……”斯昭梅听她说出几个心腹的名字,面色更加惨白,这才恍然明白所有的事情侄儿已查得一清二楚。

  “怎么样,姑姑要一道上太君那里吗?”斯凝玉目露寒芒。为了太君她才处处隐忍,若是姑姑再不知好歹,想拿太君要胁,她也不需再手下留情。

  “不用了!”从牙缝里恨恨的挤出这句话后,斯昭梅甩袖而出。

  冷眼看着躺在地上,承受分筋错骨而痛得打滚的两人,任狂的嗓音异常轻柔,仿佛在与他们闲话家常似的。

  “当年你们帮主一死,你们这些人便使尽各种诡计,勾心斗角,想夺得帮主之位。我瞧你们斗得你死我活,只为了一面掌门令牌,所以这才好心抢走它,免得你们继续自相残杀,谁知你们不知感恩,竟然还想用卑鄙的手段暗害我玉弟?!”敢伤害他心爱之人,他绝不轻饶。

  痛不欲生的青年语不成调的哀求。

  “咱们瞎了眼才会冒犯他,求、求你饶了咱们,咱们发誓,以后绝、绝对不敢再碰他一根头发!”

  全身的筋脉像是被强硬的扭折,另一名老者痛得连话都在颤抖。

  “不、不是咱们想杀他,是、是有人指使我们那么做的……”

  任狂有点意外,没想到他们背后竟然还有主使者。

  “噢?那人是谁?”

  “咱们供出那人,你、你就饶了咱们?”老人试着与他谈条件。

  “你们胆敢凌辱、伤害我玉弟,还想我饶过你们?”任狂十分“亲切”的笑开,满脸讽意。“你们自己选一个吧,老实说出来便可得到一个痛快,否则你们就好好尝尝这分筋错骨的滋味,直到断气为止。”

  “你、你这恶魔!”听他竟要将他们师徒赶尽杀绝,那名青年痛得扭曲了脸孔,咬牙咒骂。

  任狂嗤笑,“纵使是恶魔,也比你们这种道貌岸然,私下却干尽坏事的伪君子要好上太多了。看样子你们是不肯老实招供,那就在这慢慢品尝那滋味吧。”说毕,旋身要走。

  老者突然出声,“慢着,我说!”与其受尽折磨而死,倒不如痛快离世。

  一踏进寝房,斯凝玉便发现有人明目张胆的睡卧在她床上。

  自从那夜与任狂有了肌肤之亲后,他便毫不知羞的夜夜赖在她房里不走,赶他走,他便笑吟吟的说:“你若让我一个人睡,我怕夜里自己说梦话或到处梦游,一个不小心就对人说出玉弟其实是女儿身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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