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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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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调查时叮嘱你手下的人留神些,可别被人发现了,打草惊蛇。” 范平洲点头,“你自个儿也要多加小心,这事非同小可,一个不慎,可能会替你招来杀身之祸。” “嗯。”杜如弦应了声。打他接下这桩案子就已心知十分凶险,不过他相信凭自己之能,最终定能办成此事。 用过午饭,王曦怡回到自个儿的房间,铺上画纸,开始作画,先前在画摊上已简单勾画好人物的轮廓,此时再做细部的修饰与描绘。 一盏茶的时间,整个人物便画好了,若是杜大夫进来,一眼就能认出画纸上的人是他儿子杜如弦。 她垂眸看着画思忖道:“不能照着画,这太打眼了,一瞧就能看出画的是谁,要是让杜如弦看见可不好。” 想了想,她再拿出一张绢纸,修修改改后,最后完成,她很满意,因为画上的人已不太像杜如弦。 既然是艳情画,有了男子的模样,也要有女子的,她索性将先前为那胖姑娘所绘的那幅画作了些修改。如今男女人物皆有了,便能开始动笔画艳情画了。 她首次画这种画,抿了抿唇,深吸一口气后,提笔勾画了幅男女衣衫半褪拥抱在一块的画。 刚画好,外头传来敲门声,她机警的停下笔抬头问:“谁?” 画艳情画的事,她没敢告诉娘和弟弟。 “是我。”外头传来一道慵懒的嗓音。 “有什么事吗?”听见是杜如弦,王曦怡一边问,一边赶紧将桌上那几张画折起来塞进旁边的一本书册里。 “闲着无聊,来找你下棋。” 藏好画,她上前开门,“这样呀,可我棋艺不太好。”她有意想推拒,但又不好直接回绝。 “无妨。”他举步走进屋里,见她桌上摆着的笔还沾着墨汁,随口问了句,“你在作画?” “嗯。”她含糊的点头。 “说起来我倒是不曾见过你的画,我瞧瞧你都画些什么。”杜如弦将带来的棋盒和棋盘放在一旁的桌上,随手从画筒里取了卷画出来。打开来看,是幅花鸟画,那笔法潇洒飘逸,他看了之后赞赏的颔首,“这花这鸟倒是教你给画出了灵气来。” 听见他的称赞,王曦怡扬起嘴角笑道:“杜大哥谬赞了,只是随兴画画。”以前爹也曾提过,她画的花鸟动物是最有灵性的。 杜如弦再拿了卷画出来,这次是一幅山水画,画上峰峦迭翠,山涧溪壑纵横交错,飘渺的云雾漫布在山峦之间。 他细看了几眼,大为称赞,“这画画得好,山有神、水有灵,出尘脱俗。” 看见他自那么多卷画里竟拿出了这幅,王曦怡微微怔了怔,敛去了脸上的笑容,眼中隐隐流露一抹悲伤,轻声说道:“这是先父所画。” 当时父亲临终前,指着这幅画,只留下了一句话——“带着那幅画快逃……” 她不知这幅画里究竟藏了什么秘密,当初带着母亲和弟弟离开时,便遵从父亲的遗言,也带上了这幅画,她曾仔细研究过这幅画好久,并未瞧出什么端倪。 杜如弦先前曾听说王曦夷的父亲已过世,却不知其姓名,心忖能画出这样的画,必不是默默无闻之人,遂问道:“不知令尊是哪位?” 她不愿说出父亲的真名,推托道:“父亲平素只是喜好作画,没什么名气,说出来杜大哥也不会知道。” 见她不愿吐露父亲名讳,杜如弦也没再追问下去,将画卷起放回木筒里,抬手要去取带来的棋盘时,手不慎碰掉了摆在桌上的一册书。 他弯腰去捡,王曦怡却先一步从他手上飞快的抢了过去,他抬起眼,捕捉到她脸上那一闪而逝的紧张,那神情彷佛做了什么坏事,被人当场逮到似的。 “那书里莫不是藏了什么不可告人之物?”他怀疑的瞅睨她。 她一口否认,“杜大哥说笑了,不过就是一本书,哪有什么不可告人之物。” 说着她脸上再堆起笑脸,“杜大哥不是要下棋吗,待我收拾一下,咱们就来下棋。”她很快的将那册画和一些杂物挪到一旁的几案上,将棋盘摆在桌子中间。 两人对面而坐,王曦怡将黑子递给他,自个儿拿了白子。 杜如弦彷佛忘f那本书的事,拈起一枚棋子落下。 见状,王曦怡暗暗松了口气,一边下棋,一边与他随口闲聊。 片刻后,想起一事,她说道:“对了,我今天准备收摊回来时,见到先前同杜大哥走在一块的那几个人,杜大哥同他们是朋友吗?” “怎么突然问起这个?”他抬眼瞟看她。 她没说出当时听见的话,只简单的说道:“我回来时恰好遇见那几个人,他们正在背后道人是非,我瞧那几人似乎不是什么好人,杜大哥还是少同他们来往。” 她是看在杜大夫好心收留他们并治好母亲的病,这才好意劝告他。 杜如弦只手托腮,若有所思的望着她。 他那隐晦不明的眼神把她瞧得背脊发毛,王曦怡抬手为自个儿斟了杯茶,喝了两口后,见他还在看着她,忍不住出声问:“杜大哥做啥这样看着我?” 杜如弦慢条斯理的起身,然后迅雷不及掩耳的从旁边的几案上拿过那册先前被他撞掉的书,他翻开书册,看见夹在里头的几张画。 “杜大哥——”见状,她惊叫一声,伸手想夺回那几张画,但被他避开了。 杜如弦利落的打开第一张画,映入眼中的画作令他抬起了眉。 见被他发现了,王曦怡讪讪的摸了摸鼻子。 “这是你画的?”他慵懒的嗓音透着一抹惊讶。 她默不作声。 杜如弦不容她沉默,追问:“为何画这种淫画?我以为只有那些不入流的画师才会画这种淫秽的画。” 王曦怡轻咬了咬下唇,知道他定是瞧不起她,她不平的抬起头,直视着他,义愤填膺的说道:“我知道在你眼中,这种画定是上不了台面,甚至是不堪入目,可你不愁吃不愁穿,又怎么会知道我们的难处,为了养家猢口,就算再低贱卑微的事也得做,当一个人连温饱都顾不了时,气节风骨算什么,何况圣人也说过,衣食足而后知荣辱,若是衣食都不足,连要活下去都不容易,要那些荣辱又有何用呢?” 听完她所说,杜如弦的眼神沉了沉,半晌没开口,片刻后才出声问:“你画这种淫画多久了?” 她有些委屈的回答,“我才刚画第一张,就被你看见了。” 杜如弦看她一眼,再翻看夹在书里头的其它几张画。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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