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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


  他的拇指有意无意的滑过她那张嫣红饱满的唇瓣,眸色沉了沉,慵懒的嗓音略显低沉,“我视曦夷贤弟为知己,所以才敢同你说些心里话。”

  她何时晋升成为他的知己啦?此刻他那暧昧的眼神和过于亲昵的语气,令她整张脸都臊热起来。

  他接着呢喃般的再道:“我对曦夷贤弟一见如故,不知贤弟觉得我如何?”

  “我、我……”她被他这番突如其来的举措给吓住了,一时不知该如何响应。

  “莫非曦夷贤弟没将愚兄当成知己?”

  她努力让自个儿镇定下来,“不、不是,这阵子杜大哥帮了我不少忙,我很感激你,视你如兄如友。”说到这儿,她顺势推开他起身,“我突然有些困了,明日再来收碗。”匆匆找了个理由,她逃也似的离开他的寝房。

  再待f去,她怕自个儿会没办法抵挡得了他的诱惑,把持不住自己。

  他方才分明是存心在诱惑她,也不知他是一时兴起想捉弄她取乐,抑或……是真对她有意。

  她不敢奢想是后者,觉得更多的可能是前者,因为她被他耍弄也不只一次了,且她此刻身着男装,他不可能会对男子动情。

  她按着仍咚咚跳动着的心口和发烫的双颊,纵使明知他是在戏弄她,她仍是忍不住为他适才那番亲昵而觉得有些雀跃和窃喜。

  回到房里,她捂着脸,为自个儿的这番心思感到羞赧。原本她端面过去给他,是要顺道告诉他桂阳王纳侧妃那日,她要同陶东宝一块过去的事。

  不想却被他给调戏了,尤其被调戏了还这般高兴,这简直是……把自个儿的心都给陷进去了。

  不、不,她只是贪恋他那张俊美的容颜,而不是真的对他用了情,她试图挣扎否认。

  可越否认,越克制不住的不停的想着那人,半晌后,她挫败的放弃挣扎,承认了自个儿对那人动了芳心。

  另一边,杜如弦笑看着她仓皇而逃的背影,越发觉得逗弄她颇为有趣。

  低眸看着适才抚过她唇瓣的手,那唇瓣柔软得不可思议,若非他自制力极好,方才说不得就忍不住一尝那唇瓣的滋味了。

  他心情极佳的吃着那碗面,想着明日若是见着她,要怎么再作弄她一番。

  他喜欢看她脸儿红通通的模样,那种羞恼却又发作不得的表情,可爱极了。

  ***

  桂阳王纳侧妃那日,王曦怡在房里赶画最后一张艳情画,直到陶东宝顺道过来接她时,她才放下画笔,随手取了幅象征吉祥的花鸟图当祝贺之礼。

  杜如弦早就出门,那日错过机会之后,她也忘了要告诉他自个儿今日要随陶东宝一块去桂阳王府的事,走出杜家医馆,她坐上陶东宝的马车。

  “陶二爷,今日前往桂阳王府贺喜之人应当很多吧。”坐进车里,她问陶东宝。

  “没错,今日钦州的达官贵人大半都会到,届时我会介绍来的那些人给你瞧,你好好记下他们的长相,接下来几批画就可以拿这些人来入画。”天气躁热,陶东宝摇动手里拿着的一柄用金漆描绘的牡丹折扇,叮嘱他。

  他今日穿了件宝蓝色的薄衫,腰间系了玉佩,用玉环束发,整个人看起来显得玉树临风。

  王曦怡看了他一眼,心忖若杜如弦是钦州第一美男子,那么这陶东宝就该排在第二吧。

  陶东宝忽地再说:“对了,这桂阳王好色,且男女不拘,我瞧你模样生得也挺俊俏的,届时可要当心点,莫教他见着了。”

  “陶二爷的模样生得比在下好呢。”她觉得他该担心自个儿才是。

  陶东宝摇着折扇哼道:“他是觊觎我的美色,不过可没那胆子招惹我。”

  她这才想起他叔父在朝任吏部尚书,而亲姑姑又是皇上的宠妃,这桂阳王怕是不愿得罪陶家的人,她接着想起杜如弦,不免有些担忧的问道:“杜大哥今日也去了桂阳王府,桂阳王会不会对他……”

  “看在杜大夫的面子上,桂阳王也不会去动杜如弦。”

  “杜大夫的面子有这么大吗?”王曦怡有些意外。

  “你可别小看杜大夫,他虽已自太医院退隐,可这些年来被他救治的人不计其数,要是他敢染指杜如弦,杜大夫一定第一个同他拚命,届时惊动了皇上,他可讨不了好。”

  “杜大夫不是只是太医,桂阳王怎么还会怕他?”她不解个中原因,纳闷的问。

  “杜大夫可不是寻常太医,整个太医院里,皇上最信任的莫过于杜大夫,但十五年前杜大夫的妻子生病时,杜大夫恰好被皇上征召随他出巡,期间杜夫人病情加重,一直到她死都没能盼到杜大夫回来。杜大夫与妻子鹣鲽情深,回来之后得知爱妻病逝,在她灵柩前痛哭呕血,安葬妻子后,他觉得自个儿空有一身医术,却无法救治最心爱的女人,心痛之下遂向皇上辞官,皇上对他丧妻之事心有愧疚,挽留不得只好答应。”

  “原来杜大夫还有这段伤心事。”她想着以杜大夫的医术,若是他当时能守在妻子身边,也许她就不会病重而亡,想必杜大夫也是这般想着,才会在悲恸之际心灰意冷的辞了官。

  两人说话间来到了桂阳王府附近,因为前来贺喜的客人太多,路上马车排了一整列,他们的马车无法再驶过去,两人遂下车步行前往。

  来到桂阳王府门前,总管领着数名侍者在外头招呼,她和陶东宝排队等着交付贺礼。

  候了半晌,交完贺礼,两人终于进到桂阳王府。

  一般寻常的宾客被领到右侧的招贤楼,只有官职在身、身分较尊贵的客人才能进到左侧的品闲楼,这两栋楼与另一栋专门招待女眷的清霜楼互成犄角之势,中间是一座园子。

  陶东宝的叔父虽是吏部尚书,但他身无官职,因此也只是被领至招贤楼。

  里头已来了不少人,三三两两的聚在一块喝茶闲聊,趁这机会,陶东宝进去后就开始朝她介绍起那些人的身分。

  “那个穿得一身绿,彷佛青蛙一样的人是张秀才,那个头发有点秃的是钦州有名的才子仇余,那个穿得一身花花绿绿的是郡丞的儿子巫誉,还有那位……”

  王曦怡一边听,一边暗暗记下他们的容貌。

  差不多为她介绍了遍后,陶东宝便领着她过去同那些人寒暄,陶东宝在钦州也算是个名人,这些人泰半皆认得他。

  众人闲聊着,有人来向陶东宝打听——

  “陶二爷,上回印的那些画册有趣得紧,可还有新鲜货?”

  “自然是有的,再过几日便可以刊印出来,各位敬请好好期待,我保证这次印出来的画比上一次更加精彩,你们看了之后绝对会拍案叫好。”

  他这话引得众人好奇,有人向他探问内容。

  “这回可还是拿张成他们那几人作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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