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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


  虽然她很努力想要把幸项忘记,但是她愈想尽快忘掉,就愈想念他,她明白自己的心房,除了幸项,再也闯不进其他男人。

  是以,尽管她诅咒自己千万遍,光是无可救药的相思,她的心一下子就被掏光光了。

  呜……一切只怪她太爱幸项了,一时之间,根本没办法把他忘怀。

  “伫倚危楼风细细,望极春愁,黯黯生天际,草色烟光残照里,无言谁会凭栏意,拟把轻狂图一醉,对酒当歌,强乐还无味,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

  幸项神情憔悴地伫于高楼上,双眼忧郁地跳望着穹苍,整天饭也不思,茶也不想,只知颓废纵酒,却又吃不出酒的滋味,只好一遍又一遍重复吟咏宋人柳永的《蝶恋花》。

  “好一句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啊!”净兰大摇大摆地走进硕亲王府,得知幸项久伫高楼不下,她便不等下人上来通报,迳自上了楼台,并兴匆匆地拿了张凳子在他身边托腮而坐,一双溢满淘气神情的大眼儿骨碌碌地研究着他。

  幸项正在等待侍卫带回消息,皇十五女净兰公主却忽然出现在他面前,一双大眼睛直瞪着他。

  “你干啥这样子瞪着我?”幸项顿时很不客气地瞪了回去。

  “我听说幸项贝勒的小福晋跟人家跑了,是真的吗?”这个淘气小公主一脸好奇地上下打量着他。

  “混帐!”幸项脸色铁青地狠狠瞪着她,“哪个不要命的家伙竟敢乱造谣?舒儿几时和人家跑了?”

  净兰一脸无辜地眨了眨眼儿,“紫禁城里大家都这么说的呀!”

  “胡说!”幸项厉声道:“我妻子只是失踪了。”

  “为什么失踪啊?”

  “你问那么多做什么?”

  “好奇嘛!”见他一声不哼,净兰闷闷地嘟起红嫩嫩的小嘴,心里觉得有点儿无趣,待在紫禁城里无聊,去了阿哥房也无聊,到了外头还是很无聊,真不知道哪儿有趣?

  她一定要找些事做才不会无聊,思及此,净兰兴味盎然道:“不然你告诉我,福晋叫什么名字,我要父皇派出御林军替你寻找福晋。”

  “咦?我怎没想到还看皇上可以帮我?不过……”这淘气小公主一天到晚闯祸,让她去找皇上商量,不知可不可靠?幸项有所顾忌。

  “不过怎么样嘛?你快告诉我啊!”净兰急着想尽一份绵薄之力。

  幸项叹了一口气,“她叫苏舒……”

  “苏舒?咦……”净兰搔搔头皮,“我怎么觉得这名字很耳熟啊?好像在哪儿听过耶!让我好好想想……啊!苏舒!不就是我的师父吗?”

  “你的师父?你什么时候认识舒儿的?”幸项怎么没半点印象?

  “就方才啊,我不久前才拜她为师耶!”净兰才不管苏舒答不答应,总之,她已经拜了,苏舒就是要认!

  幸项惊跳起来,“你在哪儿见到她?”

  “就你王府对面小巷子里一辆破旧马车的车轮子底下……”净兰话还没说完,幸项已旋身下了高楼。

  “幸项!你去哪?”净兰跳了起来,追了出去,怎料转眼间就不见幸项的人影了,“讨厌啦!幸项!你居然丢下我!没带人家一起去玩,气死了啦!”

  幸项的情绪激动万分,几乎大气也不敢喘一下,生怕惊动存心躲着他的苏舒,微蹲下高大俊拔的身子,小心地走着,犀利的黑眸一一扫过狭巷里的地面,一路寻找净兰口中那辆破旧的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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