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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一双犀利冷怒的眼神直逼着看,白雅君忍着头痛欲裂的宿醉爬下床,和他一起走出莫名的房间。

  她母亲一早和朋友有约已经出门,唐明买了早餐和许多外地特产过来。

  白雅君回房间盥洗出来,唐明和父亲正在餐厅吃早餐聊天,看两人有说有笑像父子一样,她拉开椅子坐在唐明身边,他递了早餐给她,而她还在宿醉昏沉。

  她没问唐明一大早来做什么,他这个人对长辈很讲礼数,大概是昨天无法帮她父亲庆生,一早特地赶来。

  她猜得没错,吃过早餐以后,唐明提议出去走走,中午他请父亲吃饭,让父亲很开心地度过一个美好的假日。

  他们到晚上回五条岛,唐明没再提起早上的事情,白雅君也就此抛到脑后。唐家兄妹两人窝在客厅看恐怖片,白雅君提早上床睡觉,生活一如往常,一日平安落幕。

  隔天早上,她在唐明怀里醒来,整个人觉得好清爽,大概是提早睡,精神饱满,感觉头好轻,只是脖子有点凉。

  她从床上爬起来,窗口海风吹来,窗外光线柔和,一帘黑色流苏披着光芒晃动,她下床走进浴室,上完厕所打开水龙头,准备刷牙洗脸时,脑袋才打开想到……窗户干嘛挂流苏?

  还选个黑麻麻的颜色……

  白雅君眼里冒问号,挤上牙膏,抬头对上镜子——浴室里的镜子被人施了魔法,变成一面魔镜了。

  魔镜啊魔镜,镜子里顶着一头乱发,发尾参差不齐贴着耳朵的女人是谁?

  白雅君突然动也不动,瞪着镜子——牙刷代替下巴掉到地上!

  她伸手往后摸……

  后颈冰冰凉凉,从小到大细心保养、修剪留到腰线下的长发……呢?

  窗户干嘛挂流苏?还选个黑麻麻的颜色……

  一帘黑色流苏透光晃动——

  她冲出浴室,跑到窗前,抖着手指触摸那一帘黑色流苏,正是她留了多年的长发——

  这是怎么回事?

  她的头发怎么会被剪下来挂在窗口!

  “……挺好看的。”

  白雅君回头看见……

  身后,床上的男人醒来坐靠着,声音很悠哉,很骄傲地欣赏他忙了一晚的得意之作,捜刮她脸上的表情当生活情趣。

  唐明他……

  是他,趁着她睡觉一把剪去她的长发披挂在窗口——

  白雅君眼前黑暗,差点晕了过去!

  “疯子……你这个疯子!”白雅君双手握拳,气得全身颤抖,指关节泛白大骂他。

  “为何?难不成你喜欢顶着光头?下次再让我看见你睡到别人床上去,我不会让你失望了。”唐明唇角扬,却一双鹰眼锐利,口气专制毫无商量余地。

  白雅君本来还搞不清楚她哪里招惹到他,听到他的警告,她恍然大悟是因为昨天早上被他看见她和莫名睡在一张床上!

  她张大嘴巴,难以置信,久久无法言语,好不容易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但是——莫名是我弟,是我弟弟耶!”白雅君拿起枕头狂打他,她好生气、好生气,气得眼泪喷出来,气到用拳头捶他,却偏偏他练了一身肌肉,打得她手好痛。

  趁她睡觉一把剪刀剪掉她留了多年的长发,他怎么可以蛮不讲理到这种地步,他还是她所认识的唐明吗?她的心好痛……

  “够了!你怎么老是讲不听呢?”唐明在她的挥打中抓住她两只手,刻意压低声音,不希望被他妹妹听见两人的争吵。

  “你老爱乱吃醋,我不想理你,放开我!”白雅君双眼赤红,在他怀里挣扎,心好疼。

  “都几岁了到现在你还搞不清楚状况,你这不是天真叫愚蠢!”唐明也动了气,气她不明就里还骂他乱吃醋。

  “你剪掉我的长发毫无歉意还敢骂我!”白雅君更觉得他不可理喻。

  “头发很快会再长回来,况且你这把长发早该剪了”唐明声音刹止,他有顾虑不想挑明说。他见她眼里的恼怒和伤痛,压下脾气,声音转柔安抚她说:“好了,别生气了,你短发很好看。现在的发型不是更好整理吗?”

  “你少为自己找藉口!就为了我跟我弟一晚上在一起,你就故意剪掉我的头发当作惩罚,这种行为太恶劣了!”白雅君推开他,深吸了口气,指责他,“唐明……你自己都没发现,你愈来愈不讲道理吗?”

  她爱他,把小荷花当自己的妹妹疼爱,甚至耽误婚期她也毫无怨尤,同样是弟弟妹妹,盼他爱屋及乌有这么困难吗?

  “……随便你怎么想,要跟我在一起,你只能配合我。”唐明动怒了,他表情复杂脸色冷,一句话都不解释,丢下她走进书房。

  白雅君深深的被刺伤了……

  明明,唐明是她的爱情,莫名是亲情,关系很清楚,很好理解,但为什么唐明就是不懂?

  他明明就知道没有莫名就没有今天的她,她和莫名之间的亲情比血脉还要深,为什么要为难她?

  两个人在一起,是互相理解,互相配合,他自己去冷静思考吧!

  白雅君拖出行李箱,把衣服丢进去,丢下他离家出走。

  她拖着旅行箱,住进了度假饭店,苦笑着自嘲想到……

  她真的是被唐明磨掉了不少脾气。

  若是以她少女时代的个性,被他这么一气,老早跑回家告状了。

  她现在却还处处为他设想,担心她顶着一头杂乱的短发回去,被她母亲看到,唐明会被修理得很惨。

  还有莫名,她更不想把她无辜的弟弟卷进这场莫名其妙的争执里。

  她一个人坐在饭店窗口,望着白色沙滩哭唱“相爱容易相处难”,冷静了一天以后,才打电话给她父亲。

  她父亲睥气温和,面对事情理性客观又公平,常能提供她意见帮助她。

  而且她父亲在任何时候都是支持她的,当年也是有父亲当靠山,她才能在母亲的反对下和唐明同居。

  她的靠山稳重可靠,既能帮忙想办法,还能顺便陪她大骂唐明一顿,帮她的情绪找到出口而没有副作用。

  “爸,你看他多过分,趁我睡觉把我头发剪这么短!我一直梦想着当他的新娘,我早就想好等我们能够结婚的时候,要用长发编织多款美丽的造型拍婚纱照,我连结婚当天的发型都想好了,现在被他剪这么短,我的梦想全被他打碎了!”靠山一进门,就被女儿抱满怀。

  “这……我想不到阿明他……拿剪刀的手艺还不错,改天也叫他来帮我换个发型好了,哈哈。”看到女儿被剪掉了一把乌黑亮丽的长发,白家父亲确实也吓了一跳,一听到是唐明的杰作,心里已经有了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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