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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五


  “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跟额娘老实说吧。”礼福晋握着圣玉凉凉的小手,眉眼之间尽是祥和慈爱的神情。“是不是朝陵那孩子待你不好?你跟额娘说。”

  也许是受了礼福晋慈祥口吻的感动,圣玉抬起头来,一双盈盈的美目若有所思地望着她,嗫嚅的双唇几番欲言又止,却什么都没有说出口。

  她很想说些什么,但,她不知该说些什么。

  礼福晋见了她这惹人怜惜的茫然神态,忍不住伸手轻抚她如云的发鬓。

  “像你这么老实单纯的孩子,你一定是受了委屈了吧?”礼福晋谅解地说道。

  “朝陵这孩子人是不错的,只是相当任性,你难免会受他的气……”

  礼福晋说朝陵人不错,小栾他说朝陵人很好,难道他真的是个好人吗?那因何独独对她如此不仁?

  是了,他也曾经待她很好啊……

  “玉儿,你看在我的份上,不要和朝陵计较,好不好?朝陵有时候性子不太好,不过他也不是故意的……”礼福晋说到最后简直有点自以为是了。

  她单纯地以为今天这种局面是圣玉和朝陵斗气所造成的。

  圣玉沉默不答,许久之后突然冒出一句话──

  “他不理我。”

  “什么?你说……谁不理谁?”礼福晋一时没有听懂。

  “朝陵不理我。”

  “为什么?”礼福晋惊讶地问。

  “……他不喜欢我、讨厌我。”圣玉声调平板地陈述,清澈如水的眼眸却有着一抹显而易见的忧伤。

  “怎么会这样呢?”礼福晋明显地讶异更甚。“如果真是如此,他……他当初为什么非要娶你不可?”

  由礼福晋的惊讶疑惑中,显然可知当初礼亲王和五个儿子之间所约定的事,礼福晋是完全被蒙在鼓里、一无所知。

  圣玉意识到这一点,却什么都不肯多说。

  她说过,她不后悔嫁给朝陵,纵使他娶她是有目的,她亦不恨;所以这些过去的事,她实在不愿重新提起,更不愿言之于口。

  “你也不知道原因吗?”圣玉的沉默引起礼福晋的误解。“那因何不找朝陵问清楚呢?也许是你们之间有什么误会……”

  圣玉摇了摇头,“朝陵不愿见我。”

  “这……怎么会呢……”礼福晋这才意识到事情不单纯。

  她开始思考这整件事情。

  她实在不明白这一对小夫妻之间到底出了什么问题,可这件事不解决是不行的。圣玉的身分相当特殊而不平凡,万一让皇太后和图鲁特得知圣玉在他们礼亲王府受到冷落,他们该如何担待?

  而且,她真的很喜欢圣玉这孩子,所以由衷希望她能和朝陵过着幸福美满的生活。

  “你应该想办法去弄情楚你和朝陵之间的误解。我认为朝陵没理由会不理睬你,这其间必然有误会在。”

  礼福晋思索许久,依然执着于她的“误会说”。

  “朝陵不愿见我。”圣玉再度摇头重申,绝美的容颜上满是无助的神情。

  “这……”礼补晋沈吟了一下,说道:“我会帮你找机会。”

  礼福晋所谓的“找机会”,就是让圣玉三不五时充当端茶送水的奴婢,趁机混进朝陵的鹿渠苑。

  圣玉第一次端茶进去的时候,朝陵明显的一惊,却没有多加理会她,只是冷眼看着她端着茶进来,再端了茶出去。

  后来的几次,朝陵再也不会因她的出现而讶异,只是对于她的存在视若无赌。

  他异常冷漠的态度让圣玉不知该如何开口和他交谈,因此她数天来一次又一次的端茶送水,都是毫无意义的举动。

  虽然礼福晋着急得很,却也丝毫拿她一点办法也没有。

  圣玉就这样莫名其妙地习惯天天为朝陵端茶,俨然像个奴婢般;其余的情况一点改变也没有。

  一日,圣玉一如住常地代替婢女端茶去给朝陵;她来到鹿渠苑,却意外地发现朝陵并不在书斋──

  以往她送茶来鹿渠苑的时候,朝陵总是待在书斋里的。

  他上哪儿去了呢?圣玉心中开始感到疑惑。为什么没见到他的人影呢?

  心中蓦然而生一股强烈的失落感,驱使她住内室──朝陵的卧房走去。

  一踏进这间精巧雅丽宛若闺房般的寝房,圣玉立刻被一股浓烈的酒气所惊慑住。

  她好奇地张目四望,终于在一张梨木大椅上看到朝陵沈醉而颓然的身影。

  “你还好吗?”她很快地向他走近。

  原本闭目瘫坐于椅上的朝陵闻声,立刻张开双目,以一种几乎涣散的目光望着她。

  “还好吗?”圣玉来到他身前,以难掩关心的语气再问一次。

  朝陵望了她好一会儿,脸上有一种茫然奇异的神情。豁然,他推开她──

  “你来做什么!”他身形不稳地站起身来,口气不善地斤问。

  圣玉被他随手一堆退了数步,差点跌倒于地,但她见到朝陵因酒醉而立身不稳时,仍然下意识地仲出手去搀扶他;不料朝陵突然踉跄向前跌倒,竟将孱弱娇细的圣玉整个人压在底下当垫背。

  “啊!”倒地的剎那,她的头部撞击到坚实的地面忍不住惨叫一声。

  头部受到重击,再加上身上来自朝陵顽长身躯的沉重压力,圣玉的处境登时狼狈得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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