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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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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很奇怪。我以为男人都不看这些文艺片的。太过……嗯,感情用事,你们喜欢的应该是‘越战猎鹿人’、‘教父’之类的电影。” “这回真的要让你失望了,对于冠以暴力美学头衔的电影,我毫无兴趣。”他开玩笑地问,“这样你会认为我很没有男子气概吗?” “但是你是跆拳道高手,这不是有点矛盾吗?” “一点也不。如孙子岳法上面说的:毋侍敌之不来,恃吾有以待。反对并不因此否定暴力的存在。佛斯的小说改编成的电影,你最欣赏哪一部?” “我不欣赏哪一部,我以为欣赏是影评人的用词。我喜欢的是我觉得最好看的那一部,未必是评论最佳或是得过最多奖的,比方说更早期的墨利斯。” “墨利斯?那不是一部同志电影吗?你最喜欢这部电影,而不是最欣赏?你不会是要告诉我,你也是同性恋者吧?”他挑高了眉。 “我不是吗?” 她反问似的回答,让崇岳的心情跌到谷底。 “长这么大,我还没遇见过特别吸引我的男性或女性,所以我也不能肯定。”今天之前不能。她在心里加上一句。 “你愿意试看找出一个答案来吗?我自愿当你的试验品。” “试验?怎么试验?”她觉得这其中有一个很大的陷阱。 “吻我!你若不喜欢,不就能证明你是同性恋?” 不喜欢他的吻就是同性恋?真是标准的大男人的说词! “这是什么逻辑?说不定我只是不喜欢‘你’的吻,可并不排斥其他男人。” “从另一方面来说,你若是喜欢,不正好足以证明你的确是异性恋?” 说的有理,可有什么必要她非得在这个时候寻个水落石出?“我没有必要证明什么——” “但是,我得要知道,现在!” 那最后一个字胶着在她唇间,没来得及发出。什么时候,他竟像一个游击队员掩近她身边? 在他越来越狂热的吻中,她再也没有心思发出任何疑问,火般的双后在她唇上碾压着,不留一丝空际,那火焰燃尽所有的空气,她几乎不能呼吸。 一直等他略略放开她,换气的空档,她才寻回了声音。 “你已经……证明了……够了,放开我吧!”话虽这么说,喘着气的她双手却违反意顾,悄悄向上留住他的颈项。 “不够的!怎么都不够!” 他回到她唇边语着,双手加人战区,从她白嫩的玉颈蜿蜒而下继续扩大自己的占领区,一时也不放过,片刻间,那件她不久之前才穿上的上衣被仍在一边,不知厌足的双手轻而易举攻城掠地。 她全面弃甲投降。 “告诉我你的名字,我要知道你的每一件事。”崇岳命令地低语。 “名字有那么重要吗?我喜欢你喊我亲爱的。”念愚喃喃地应着,声音中有一丝疲累和许多满足,她紧靠在他怀中。 “好吧,亲爱的,你早晚要说的,雨小了些,我们下山去吧,免得你着凉。”他边整理着两人的衣着,边说: “我的住处离这儿不远,咱们先上我家去换件衣服吧,然后再进城去吃晚,好吗?” “不了,天都黑了,改天再去你家,我得回去了,麻烦你先送我回去,好吗?”她看了一眼手表,再不回去看护就要下班了,回到现实,她和他所能拥有的不过是这一天,再没有以后了。 车子回到热闹的街道,雨雾中缤纷的街灯和此起彼落的喇叭声,仿佛是另一个世界。 她打量车外的状况,等待一个可以脱身的机会,不需要留下姓名地址,彼此后会无期。 趁着车子困在红灯前,她迅速打开车门,不留一句话,穿守外侧车道,窜进街边一座小公园,让凌乱的树影掩去自己的形踪,他的呼吸淹没在喇叭声中,终于听不见。 一棵高大的阿勃勒寂寥地垂下最后一串不合时令的黄花,退去彩妆的纤细身躯在风中颤抖,念愚穿过公园往另一条行道走去,街角那儿有一家明亮的药房。 有一件事是她不得不做的。 推开药房的玻璃门,门后的风铃声似丧钟。 柜台后穿着白色制服的药剂师微笑着打招呼,她说明自己想要的东西,付过钱,要了一杯开水,在药剂师讶异的目光中,将药丸吞了下去,她不要给自己心软的机会。 今天是危险期,她不知道自己能拥有一个孩子的机会是多少二分之一?还是三分之一?如今只余个零。 这便是她爱情的历史,在同一天得到,又在同一天失去,短促得填不满一页的日记…… 崇岳揉揉疲惫的眼睛,连续几夜失眠的结果,留给他一双黑眼圈。 办公桌上堆着一叠厚厚的公文和一页薄薄的调查报告。 两个礼拜了,毫无消息,他所能提供给微信社的线索没有任何意义。 她有一头乌黑的长发——女孩子的头发最不可靠,忽长忽短忽黑忽黄。 她有一双明亮的大眼睛——东区百货公司的门口,大眼女郎随手一抓就是一大把。 她还是个学生——专科?大学?还是补习班? 没有姓名、照片或是犯罪记录。 唯一有价值的线索或许是那墓园的主人,但所属家族查无此人。 为什么?她为什么要逃离?他日以继夜的重复这个问题。他的世界只剩下一个大大的问号。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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