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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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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过奖了,她不还是这副样子嘛。”她的生母齐妃谦虚道。 “样子是没变,不过总感觉精神气足了许多。”皇后细细观察,“人啊,有了神采,就会变美,咱们怀烙莫非有了喜事?” “嫁给这么出色的额驸,就是喜事喽!”贵妃从旁道。 “我看怀烙是胖了,”雍正却道:“女孩子还是胖点好,从前瘦得跟阵轻风似的,一吹就倒。” 她真的变美了吗? 目光含着柔情羞涩,投向叶之江的方向——她的美丽大概只与一个人有关,就是眼前的他。 “性德,你此次出京,修建河道,成绩显著,朕打算不日将你调回京来,不必再在荒僻之地受苦。”雍正望向叶之江。 “臣想还是再在中州待一段时间吧。”叶之江起身,恭敬地答,“毕竟才去半年,河道尚未完善,臣做事,喜欢有始有终。” 建功立业其实是藉口,在中州这半年,他与怀烙过得逍遥快活,他想继续那样的日子,哪怕多一天也好。 回到京,就得面对许多烦心事,比如,报仇。 “哦?”雍正不解,“别的外放官员,都想着什么时候回来,你倒好,反着走?” “皇上,你还看不出来吗?”皇后再次笑道:“额驸是想与怀烙双宿双飞呢。” “可不是嘛!”一众嫔妃亦莞尔。 笑声中,怀烙与叶之江不约而同的低下头。 “朕明白了。”雍正满意点头,“看来这次外派,是派对了!” “二婶、二婶!”幼稚的童音自花丛中传来。 怀烙诧异抬眸,却见小柱子手舞足蹈地朝她飞扑过来,一举钻入她怀中,依偎着不肯抬头。 “这……”一众妃嫔不由得愣怔,“这是谁家的孩子?” “是啊,哪个贝勒家的?从前怎么没见过?”雍正亦愕然。 “回皇上,这是奴婢的孩子。”叶夫人从容上前,屈膝道。 “你的孩子?”贵妃立刻不满,“乱闯可是死罪,你不知道?况且你一介包衣,孩子怎么有资格进宫?” “是我带进来的。”怀烙立刻起身解释,“要治就治我的罪吧。” “怀烙,你益发没规矩了!”齐妃教训道。 “没事、没事。”雍正倒十分宽容,仍旧笑道:“善嬷嬷这次随公主与额驸出京,功劳也不小,她的孩子进宫玩玩,也没什么。” “皇上说的是。”皇后附和道:“善嬷嬷既然是额驸的奶娘,自然与一般包衣不同,治什么罪啊?免了吧!” “多谢皇上与娘娘抬爱。”叶之江连忙躬身道。 “来——”雍正朝小柱子招招手,“皇爷爷这里有好吃的,要不要?” 小柱子初时害怕,转身看了看怀烙。怀烙冲他点头后,他才开心地冲到雍正身边。 “想吃什么?”雍正俯身和蔼地问。 “桂花酥。”这傻小子对自己的情有独钟念念不忘。 “这容易。”雍正拿起近旁的盘子,“这儿有许多,想吃多少就拿多少。” 小柱子犹豫片刻,拿起其中一个,却没有塞进自己的嘴里,反而递到雍正面前,奶声奶气地道:“皇爷爷,你吃!” 四周众人齐齐笑了,仿佛在笑他年纪小小便懂得讨好天子。 “好啊,懂得礼让。”雍正摸摸他的头,赞道,随后将那桂花酥接在手中,咬了一口。 “皇上从不吃甜食的,今儿兴致很高啊。”太监们低语纷纷。 怀烙看着眼前的一幕,心间感动。从前,皇阿玛无论对谁和善与否,她都没有如此高兴又紧张。 因为她喜欢小孩吗? 呵,也许吧,另一个原因,大概是这孩子的二叔。 “给——”正在凝思中,身边一只手伸到她面前,手中,亦是一个桂花酥。 她诧异,侧眸,正对上叶之江凝视她的双眼。 “给我的?”她惊喜得有些结巴。 “给妻子递块点心,不足为奇吧?”他答道。 从前,在这样的场合,他总是离她远远的,不曾有过关怀与亲昵的举动,今天这是怎么了? 因为受到方才那幕的感染吗?因为她的父亲,所以投桃报李吗? 怀烙心尖激颤着,接过桂花酥,细嚼慢咽起来。 跟父亲一样,她从来不觉得这点心有什么好吃的。自幼在宫中吃惯了——可此刻,在她嘴里,却如同人间美味。 从小到大,第一次在这除夕的严寒中,不觉得冷,深刻体会过年的喜庆。 如果,时间能永远停留在一刻,该有多好…… 然而,苍天似乎故意捉弄,不让她遂愿。 “皇上!皇上!”一众妃嫔忽然惊叫起来。 怀烙手中的桂花酥蓦然落地,当她望向父亲的时候,看到雍正嘴角流血,仰面倒下…… 方才还是完整的一块酥,此刻落入泥中,无可挽回。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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