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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五


  只要有他在的地方,就如罂粟花盛开的地方,明知危险,却忍不住前往。

  他早就到了,蹲在狐狸窝旁,观看那一窝宝贝,脸上带着她前所未见的笑容,仿佛一个大男孩,有着让她非常讶异的天真。

  他留给她的记忆,一直那般凄冷,仿佛停留在分别的寒冬,两人似乎从没有过如此惬意的时刻,在这浓绿葱茂的夏天,凉风从树梢昌妙而过,衣袖间如此凉爽。

  为什么偏偏是分离之后才有这样的感觉?上苍在他们相守时,从未赐予过片刻宁静,每日给她的不过是挫骨蚀心的苦涩。

  “母狐的伤好多了,一大早又猎食去了。”江映城似乎不必回头,便知她的到来,只笑着轻声道。

  “江映城——”她唤他的名字,一字一字道得清清楚楚,不希望让自己活在虚假构筑的梦境里,“你此次来昭平,到底所为何事?”

  “昨日不说了吗?”他镇静地回答,“特意来告诉你当年御马之事。”

  “有必要亲自来吗?”她反问,“写封信即可,何必千里迢迢?”

  “因为,这是承诺。”他抬眸看她,“我习惯有始有终。”

  她感到这只字片语的背后,其实有着千言万语,像是夜色下的大海,沉静得无边无际“好,既然你这样说,我就相信。问了这一次之后,我不会再问。”

  呵,就算想再问,也没有机会了吧?待他回京城,她仍在昭平,再也没有理由和借口,多说一个字。

  一阵伤感涌上心头,她微微侧过头去,不想让他发现自己的辛酸。

  “你放心好了,”江映城忽然道,“皇上是真心喜爱贵妃的,你们全家在昭平可保一世无虞。”

  “我知道你在京中也常替我们打点,”周秋霁感激地说,“皇上会如此眷顾我们全家,也多亏了你。”

  “今后就算没有我,一切也会如旧的。”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眉心不知为何,有隐隐的怅然,她看得十分迷惑。

  “过两天我就要回京了,你要照顾好自己。”他深深地凝望她,“你的身子一向单薄,虽说名为流放于此,但也千万别苛待了自己,别把自己当成罪臣之女,衣食用度一切如旧,不可短了。”

  为什么,他给她的感觉,不像是道别,而是永诀?难道……京中出了什么事?

  不,他甚得睦帝喜爱,应该不会出什么大事,虽说伴君如伴虎,然而,凭他的聪明才智,她相信再大的坎呵也会化险为夷。

  可她就禁不住担心起来她真是傻瓜,这个男子如今已与她再无瓜葛,他若有难事,她也不该放在心上,这么牵肠挂肚的?

  周秋霁十指纠结,深深吸进林间气息,逼自己心静如止水。

  一阵风过,不知哪株树上落下的枕籽居然飘到她的面前,撒了她半张素颇,她连忙伸手去拍,却意外被其中一粒迷了眼。

  “别动、别动。”江映城连忙道,起身上前拉住她的手,不让她胡乱揉红了双眸,他小心翼翼、轻轻缓缓,普她将细小的花籽一一摘除,从她的发间、从她的颜上、从她的听间。

  他的气息这样近,浓郁温柔,吹得她整张脸都痒痒的。

  一颗清亮的泪珠忽然从周秋霁的眸中滚落,她也不知是因为花籽的缘故,还是因为他……

  “你啊,总是这般不当心,教我怎能放心?”江映城低声叹道。

  周秋霁以为自己听错了,难以置信他会温柔如斯。

  可这样的温柔,却像是诀别的礼物,让她没来由一阵担心紧张。

  “我再问你一次,京中……没出什么事吧?”

  他一怔,没料到她心细如发,唯有真心关切他的人,才能发现这蛛丝马迹吧?

  “当然没有。”江映城笑看敷衍,“好端端的,能出什么事?”

  “真的?”她仍半信半疑,“那就好”

  有片刻,他差点忍不住就要承认,可是若道出实情,她一定会奋不顾身,与他生死与共吧?

  好不容易保全了她,他不希望让她身涉险境,恨不得打造一座世外桃源,让她居住其中,一世无忧。

  这大概就是他能给她的微小幸福,无法弥补从前的伤害,至少,要让她将来平静美满。

  所以,他沉默,只是微微笑看,看她一眼,便已知足。

  第二天,周秋霁就被车荤接回京城去了。

  本来大姊生产在即,应该是母亲到宫中陪产,可是母亲临上车时却摔断了腿,只得由她代替。

  事情发生得太过突然,她连跟江映城知会一声的时间都没有。

  他是否也已离开昭平?就像当初离京一样,他们从来不曾好好道别。

  周秋霁一路上都想着这个问题,心中沉甸甸的。

  “二妹,”周夏潋见到风尘仆仆的她,顾不得身子沉重,连忙笑迎上来,“可算见着你了,教大姊我好生想念呢。”

  她虽然心里五味杂陈,但此刻也十分欢喜,特别是看到姊姊圆圆的肚子,忍不住伸手摸了摸。

  “产期是几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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