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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六


  “太医说就这几天的事了,所以才迫不及待地把你接来,母亲还好吧?”

  “没什么大碍,不过伤筋动骨一百天,不能来侍奉咱们贵妃娘娘了。”周秋霁打趣道。

  “我如今是废妃。”周夏潋巧笑地看她一眼,“这话可别让外人听见。”

  “虽是冷宫,却并不冰寒呐”她叹道,“就像我,如今下了堂,却比从前在丞相府时要好十倍。”

  “二妹,你快乐吗?”忽然正色问。

  “快乐?”周秋霁怔了一怔,“当然快乐啦——”

  她是快乐的下堂妻,不似别的女子,被休离后要死要活的,她平静自在,心境澄澈如溪泉。

  “那就好,听母亲说,你最近与一位姓穆的私塾先生来往甚密?”

  “你误会了。”她连忙解释,“我们只是师徒关系而已。”

  呵,她已经爱上了一个属于苏品烟的男子,不至于,又爱上另一个。

  “若有可能,深交下去也不错,”周夏潋微笑道,“如此,父母与我,也可放心。”

  “有什么不放心的?”周秋霁涩笑,“怕我这下堂之身此生孤苦吗?大不了,下半辈子到庵里去,陪伴青灯。”

  周夏潋肃然地说:“就怕你这样想{江映城不过与你做了几日夫妻,便要你赔上一辈子吗?”

  的确,她不该这样想,一辈子如此漫长,他不过旅程中的过客罢了,犯不着为了他要生要死的。

  可她现下就是黯然无比,仿佛已经走进了穷途,四周荆棘丛生,找不到出路。

  “实话告诉你,你也不必再念着他了,”周夏潋郑重道,“过几日等他回京,阙宇就要动手了。”

  “动手?”她一怔,一脸迷茫,“动什么手?”

  “你大概还不知道,江映城本是季涟族一脉。”

  此话石破天惊,震得周秋霁脑袋嗡嗡作响。

  “不可能!这不可能”

  “如何不可能?”周夏潋反问。

  “他若是季涟一族的,上次京中叛党谋乱,他不会那样替皇上效力。”她急于替他澄清。

  “的确,他对阙宇还算忠心,不过,他的血统无法改变,你可知道,上次他悄悄放走了不少乱党。”

  “不……”周秋霁震惊地瞪大双眸,“不会的……”

  “惠妃在狱中亲口说的,若非她知道江映城会解救她的族人,她早就一壶酒毒死他了。”

  难怪那日惠妃说要放他一条生路,原来是这个意思……可她无论如何也无法相信他会对皇上存有异心。

  “皇上要处置他吗?”她忍不住问。

  “阙宇说,留着他,迟早也是祸害,我虽不想用鸟尽弓藏来形容此事,但帝王之策,有时也是迫不得已。

  “不……不该这样……”周秋霁直摇头,“映城一直忠心耿耿,不该是这样的结果……”

  “自古忠君之士不少,但又有几个能善终?”周夏潋叹道,“我也极为同情江丞相,几次劝阙宇不要太过狠心,可朝堂之事不是我等妇人能够左右的。”

  如今终于明白,此刻在她面前的,不再只是她大姊,而是睦帝赵闺字的嫔妃。

  “你与江丞相分开想来也是好的,”周夏潋又道,“否则碍干你,阙宇也不好动手,现下倒干净了。”

  难怪当初大姊会劝她离开他,原来,是早早替这一天做打算。

  “大姊,你怎么了?”周秋霁忽然发现她燮了下眉头。

  “站得累了,快,扶我坐下,我这身子沉得很。”

  她连忙上前搀住大姊。

  “我产期将至,过几天,你大概出不了宫了。”周夏潋忽道。

  “出宫?”她满脸不解,“我本就是进宫来侍产的,何须出宫?”

  “你啊——”周夏潋淡笑,“你的心思,大姊还不知吗?至于要不要出去见他最后一面,你自己拿主意吧。”

  她楞住,不得不承认,大姊此语击中了她所想。

  “去吧,去看他最后一面,否则你这一辈子都会放不下。”

  周秋霁抿唇,道不清此刻胸中的滋味,明明他已经是个完全与她无关的人,为何还让她这般牵肠挂肚?

  她发现,自己真是愚蠢得无可救药,不可饶恕。

  听说他已经从昭平回来了。

  周秋霁再次来到了那扇朱门前,遥想自己在此居住的那段日子,恍恍惚惚,恍如旧梦。

  整座宅子很安静,仿佛所有下人都被遣散了一般,连庭院里的花草都变得如此荒芜。

  她凝眸,沿着熟悉的长廊来到他的书房。

  以为他不在,然而,一望见那临窗而立的身影,倒让她脚下一怔。

  他似乎又瘦了圈,比在昭平的时候更瘦了,让她觉得万般可怜。

  犹豫片刻,她清咳两声,唤他转过身来。

  他并不吃惊,仿佛早在这里等着她,等了一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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