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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五


  不可以的!

  她总是在心里告诫自己,无论他在外人面前的表现如何动人,那都只是演戏而已。利用天允的爱心,是最要不得的行为,非亲非故的他已经替她做得够多了,如果能称得上报答的方式,早点完成彼此之间的约定,应该是像云般爱漂流的他最需要的吧!

  但是呵,少了他在身边的日子,光用想的她都觉得悲惨。真难理解过去这些年来,她是如何一个人苦进过来的。

  不,不,不!施馒舒用力拍着自己的面颊。怎么能够在此刻示弱?未来孩子的责任全在自己身上,不够坚强的母亲,只会害苦孩子,她势必得将自己心底的怯弱全数除去。

  突地,一阵电话铃声在此刻响起。

  “喂,我哪位?”

  “当然是你啊!”

  “彼晶,你怎么会知道这个号码?”听到故人熟悉的声音,她又惊又喜。

  “说来也真神奇,是韦天大特地打电话来告诉我的,他还说你在异乡多寂寞,如果方便的话,希望我能打个电话给你解解闷。”电话那头传来吃吃的笑声,“老实说,这样值得替你设想的男人还真不错耶。准妈妈,日子过得怎么样?很逍遥自在吧!”

  “他是个好人。”施馒舒叹了口气,“不过我还没怀孕,你得继续忙着!”

  “就这样?”不满的呼声响起,“你就给他这么简短的评论,会不会太没良心啦,亏人家还管你设想周到,连电话费都愿意帮我出耶。说,这么多天来,难道你们之间什么事都没发生?”

  她一时之间为之语塞,该怎么说呢?其实自己的心情也很复杂,说与不说之间的尺度很难拿捏。谁不想一吐为快,有朋自远方来关切,让问了许久的她松开了戒备,但……

  太难了,连自己都理不清的状况,该如何用言词表达?

  “你别为难我嘛,”她清清喉咙,故意表现出没事的样子,“我和天允之间只是有个协议,他愿意帮忙,别想歪了。”

  可惜,薛彼晶早摸透她的心理,顾左右而言他。故意说得义正辞严,或者干脆转换话题,保证是因为她心里有鬼!在商场上早看多了千百种人的嘴睑,她若猜不出来,才真笑掉人家大牙哩。

  “小姐,如果他真是个好男人,你不妨把原定计划取消,想办法套牢眼前人就好。”薛彼晶诚心地提出建议,“毕竟何敬纯已经死了那么久,你实在没必要为了一个死去的人牺牲未来的幸福。”

  “敬在我的心目中永远活着……”施馒舒低语。

  “是是是,他的精神长存,顺便把活着的人也带人沉寂的境界,阿弥陀佛。”可以想见,电话那头的薛彼晶一定翻起了白眼,“可是你有没有想过,想要靠自己的力量带小孩,是一件多么艰巨的事呢?你就算没为自己,也该替小生命的未来着想吧。”

  “我知道”

  见她没有太大的反应,薛彼晶只好继续唱独脚戏,“当然啦,没亲身经历过,谁能保证未来如何?只是人总要向前看,无论何敬纯多么爱你、疼你。保护你,都已经是历史陈迹,难道你打算一辈子让自己活在回忆中?这样对你或对未来的新生命并不公平。”

  沉默在电话两端展开,虽然心急如焚,但已经说得够多的薛彼晶,只能静待施馒舒的反应,却无能为力更进一步。

  毕竟不是当事人,很多的想法或理念,旁观者岂有置暧之地。心结无法解开前,就算再明白的道理,也只会被当成无端的责难,令人觉得委屈万分。

  “别这样,谈点别的。”施馒舒的声音变得尖锐,“告诉我,画廊最近的生意还好吗?有没有什么特殊状况呢?”

  薛彼晶一天之内的第二次挫败,虽然觉得些许失望,但仍接受好友的反应。也许她还需要点时间思考,何必逼人太甚。

  “少了你之后,冰心的生意还算过得去啦。”

  “那可是我后半辈子的依靠。”她带着半开玩笑的口吻,“虽然我不在,你千万别搞砸幄。”

  “嘿,你很小看我的能力耶。”

  “不不不,我只是不敢高估。”

  “如果业绩成长,你打算如何奖励我?”

  “到时候再看看唆!”

  闲话家常永远是最安全的话题,特别是针对女人。施馒舒选择退回自己的壳中,暂时躲在安全里,至于薛彼晶的话,以后再想吧。

  “突然急着找我来,发生什么问题吗?”匆匆接到电话,韦天允飞车赶到,对着满脸焦躁的史帝夫发问。“自认为上帝的人,居然需要帮忙,拜托,咱们可不是同科的医生幄。”

  同在耶鲁大学的医学院就读,两人相识已久,方才听他的语调中有着不寻常的困扰,太奇怪了,多年来,从来只见自信满满的史帝夫,还未曾见过他如此慌乱的模样。

  “不会成功的,自从行医以来,这是我最挫败的Case。”抓住他的袖子,史帝夫没头没脑地说。

  “发生什么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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