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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事,别紧张,只想问问题罢了。”景焰摆摆手,兴趣全在眼前的女子身上,“什么名字?”

  “我叫小悠。”她不敢报出全名,怕引发他的联想。既然选择隐身,自然得凡事小心点。

  他无所谓地点点头,“哪里人?”

  “峰岭村来的。”

  “刚才听说你识字,打算帮我整理书斋?”

  “不!”她一口断然地否定,“少爷的书太珍贵,若出了问题,小悠就算在景家为奴为婢一辈子也赔不起,不如景总管另外派人专程来做,我可以做其他清扫的工作。”

  脱口而出的回答让景福连连倒抽三口气,这丫头在别人面前明明驯良,怎么会见到少爷后完全转了性?

  “你拒绝?”他眯起眼睛。

  “是……”

  “没有,她当然会帮少爷整理。”景福的大嗓门赶在她说出更多直率的话语前窜出,“只要少爷觉得可以,悠丫头自然会尽本份。

  “很好。”景焰满意地点点头,“从现在开始,她就专职负责这里。”

  樊悠闵脸色开始发白,绝对不要,在心态调适好之前,她绝对要远离这个最令人感慨的地方,或许还能安稳过日子。若是哪天消息曝光,在他的面前,她该如何抬得起头?

  “少爷……”景福拉长尾音,摆出可怜的表情,“若要调动丫头,需由少奶奶作主,你忘了吗?”

  景焰的目光转为森寒,“只是打扫而已,哪来这许多意见。”

  “规矩嘛。”

  “随你去请示。”他冷冷地说,“我非要她不可。记住,告诉她可以,毋需把我的行踪透露。”

  简短地撂下话之后,景焰转身离开,留下生闷气的樊悠闵,和一头雾水的荷花犹站在原地。

  当然,还有被钉得满头包的景福,兀自哀叹着该如何说出口。

  从进门后的第一天开始,冰雪聪明的赵冠容早就明白,景焰根本没有娶她的意愿,入门只是太夫人的强求。

  到目前为止,她甚至没能见到自己的夫婿一面,独守空闺的时刻并不痛苦,反而有松口气的感觉。但当面对他人同情的目光与窃窃私语时,赵冠容才有悲哀的苦楚。

  虽然景太夫人……不,该称奶奶吧,展现出的关爱热络异常于旁人,三天两头的嘘寒问暖,却怎么样也无法掩盖她不受丈夫青睐的难堪。

  为什么呢?

  没见过景焰的面,自然无从生出冲突,却从丫环的口中得知他的不肯出面竟是为了生气。赵冠容感到莫名的难过,连怎么惹他心烦的原因都未能理解,莫名其妙被拒绝于三千里之外。

  纵然有些许的不甘心,惟今却也无计可施。

  她是不服气,凭什么景焰连她的面都未曾见过,就能下定论。论容颜,虽非天下第一,上门求亲的公子哥儿们不知凡几,她到底有几分信心。论才情,女红之外,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论家世,除了比不上皇家世族,可爹爹是赵尚书,当然有头有脸。

  既是如此,为何还无法将丈夫的心锁在自己身上?

  害怕从旁人口中得到答案,更无法刺探,连随身的丫环也是景家指派的人,她怎么问得出口。

  种种原因造成赵冠容视外出为畏途,怕与其他妇人聊天时,接收到嘲讽或怜悯的言词。那只会显现出她有多可怜复可悲,连丈夫的心都抓不住,怕是身为女人最基本的价值都失去。

  可每天待在房间里头也不是办法,茶不思,饭不想,靠着奶奶的威严维持身价也非良策。

  日复一日,躲在阴暗处的她已经身心俱疲,呐喊着需要阳光的滋润,需要被重视的感觉,需要成为景家真正的一份子。到底该怎么做,才能让她的丈夫回心转意,至少能开诚布公的谈谈。

  门外,霍日晰本来只想偷偷地看她两眼便心满意足,所以随意漫步到她的房门前,当他瞧见那副病恹恹的模样,与那张苍白如纸的面颊,于是忍不住地踏步进入。

  “你想把自己闷死吗?”他不客气地质问。

  是他!

  终于愿意现身,而非躲在远处观望。她的心头开始狂跳,虽然景焰令她心烦,但脑海中最常想起的却是,那个在大喜之日牵着象征共结连理的红布条,共拜天地的假丈夫。

  “不用你管。”英名地表现出蛮横,赵冠容有诸多怨怼,若非他太杰出,或许独守空闺并非是件难事。

  “翠如呢?”他环顾四周,蓦然发现只有她独处。

  “出去串门子。”

  “没规矩的丫头,她该陪在你的身边说话解闷。”

  “我许的。”她护卫兼赌气地说道,“被分配待在被奚落的主子身边,只会让她坐立难安。已经够可怜了,为什么不让翠如好过点,别人负我,没当我一回事,我也未必须要以牙还牙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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