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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六


  她闭上眼,让思绪回到未曾遇上他的时候,“假装我从不曾存在过,继续你过往的生活,该过的日子。等时候到了,我自然会远远地离开此地,永不出现你面前。”

  口中述说违心之论,心却在无言间茫然。她早已经习惯有他在身边的日子,许了他之后,再没有嫁人的意愿,就算将来独居,脑子里也必定有他的所在,日日夜夜,刻骨铭心。

  景焰气恼地抓住她双肩,用力摇晃着,“我说过不负你的,你从未将我的话放在心上,从不打算相信,分明是存心惹怒我,存心要我遣走你!只要是离开此地,就是死也愿意,对不对?你就是不想待在我的身边,你把我的爱当成痛苦的虚应?!

  该死的女人!自承向来虽非好脾气的人,然他这辈子不曾发那么大的火。从没有人能惹他惹到这种濒临爆发的地步,而樊悠闵轻易地做到了,也不需要什么手段,只消淡漠以对,他就会狂怒不止。

  他受够了!掏心掏肺后得到什么?

  王亲贵族之流,富贵商贾之家,他要什么女人没有?天之骄子的他却独独为一名女子费尽心思。但可悲的是,他在刹那间明白自己永远不会有得到她真心的一天。

  “好极,”景焰点点头,“既然如此,我会让你如愿以偿。”得不到她的心,他至少可以选择不见她、遗忘她。

  颓然坐倒在椅子上,他真的离去了,今生今世,恩断义绝。

  得到口头上的承诺后,忽然感到心缺了一角。关于爱情,她的心又哪里回得了纯净一如当初呢?

  无法许永远,是错误吗?沾了尘世情怀,就一辈子飘飘忽忽了,为着失落的一颗心感叹哀鸣。嘴巴上的倔强只是怕成为另一个秦若兰,为爱情而蒙蔽心智。

  怎么也忘不掉他临走前狂吼的那抹绝望,挫败于征服不了她的心。

  他真是高估了她,除了学不会痴心妄想外,她的一颗芳心不早也系于他身上了吗?

  可惜他不懂。

  这种细致的感情,他不能领会也罢。她就别产生太多不切实际的期望了吧。

  罢了,罢了……

  家书一封,直接送到霍日晰的手中。

  景焰信中情意切切,谈及指腹为婚的往事,那桩以天地为凭的婚约,早在十数年前就存在,为此,他要樊悠闵光明正大的进入景家大门,成为他的妻子。信上并未明讲要休妻,可言下之意障碍就是赵冠容,非得除去不可,反正两人从头到尾并未圆房,也取得赵冠容的默许。

  看完后紧紧地捏住,无处发泄熊熊燃烧的怒火,他只得用力地捶打着桌子。该死的弟弟,该死的混帐家伙,他怎么能忍受景焰狠心伤害无辜的赵冠容,伤害他打心底渴望却无法拥有的女人。

  但他没有资格怪谁,自己所做的,未尝不是把她往外推,任由她在狼蛇虎豹的威胁下,忐忑地过日子。

  既然犯下无可挽回的错误,责任在自己身上,他非得阻止不幸的发生,让赵冠容能安安稳稳地待在景家。

  快马加鞭日以继夜地赶路,终于回到家中。霍日晰迅速跳下马后,来不及换装休息,直接往书斋闯。推开门,打断景焰怡然自得的悠闲。

  “日晰,你回来啦。”他热切地打招呼。

  “我有话跟你说。”

  “正好,我也有事想商量。”

  “少罗唆。”

  耸耸肩,景焰无语地跟着他的身后走出,直到花园的僻静处,他转过身来,只见霍日晰眼神凶恶地望向他。

  即使感受到怒火,景焰依然像个无事人,故意打趣的开口,“日晰,你今天心情不好喔。”

  “该死的你!被宠得太过火,连体贴都忘记。”转过身,他用力抓住景焰的衣襟,“为什么要伤害她?”

  “我不懂你的话。”拍开他的手,景焰理理衣裳,“我伤害谁吗?又是谁受到伤害?”

  “冠容呀!你的妻子,景家的少夫人,别你忘了这个名字。”该死的东西!

  “你很介意?”

  压抑下情感,他试图用理性的角度思量。“当然介意,她是景家的少夫人,传言出去,大家都不要做人。”

  “是的,景家明媒正娶的少夫人,受到严重的伤害,罪魁祸首却非区区在下呀。”他深思地望着那张焦急的脸,“亲爱的哥哥,当你深深爱着一个人,却发现对方因着身份无法回报同等的爱,你会怎么办?”

  为他的问题呆愣住,霍日晰别过头,“门不当,户不对,我会选择走开。”

  “逃避是个方法,很多人都走这条方便路,但有些人却选择留下,宁愿留守在对方的身后,祈望终有一天会转过身来,了解对方因为爱情所做的努力。很可惜,痴情的人往往受尽等待的苦,落得憔悴心碎的下场。”景焰叹口气,“真傻气,将爱埋在内心中,谁能懂。明明可以努力追求,何必用等待来浪费彼此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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