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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当初的云儿何尝不是无辜……他要复仇,就算对不起眼前睡梦中的女人亦无妨。

  然而,内心的无力感竟是如此沉重,怀敏叹口气,抱起她的同时,也开始厌恶自己几时已变得如此婆婆妈妈,明明尚有数不清的事情等待解决,为何在意力却始终绕在她的身上打转?

  将她安置在马车上,他的大手轻轻地摩娑她细致的粉颊,眼神中满是复杂的神色,久久才离去。

  望著坐在火堆前发呆的怀敏,庆尔喜坐到名为主仆,实则好友的身畔,关心地开口询问。

  “怀敏,你还好吧?”

  锐利如鹰一般的眼飞快地一瞄,看清来人之后,他又低下头,将心思全放在手上的杯子。

  “没事。”

  “你的样子不像没事,怎么,跟心蕾郡主有关吗?”

  没有否认,怀敏一口喝干杯中的酒,“放心吧,没有我搞不定的事情,就算宋朝也不在我眼里。”

  “是呵,宋朝虽不在你眼里,可那个娇滴滴的心蕾郡主却是个问题,居然困扰了我们的将军。”庆尔喜笑道。

  “记住,她只是个工具,一个复仇用的工具,如此而已。”他粗声粗气地回应,“不管是谁被我掳来,都是同样的。”当真一样吗?

  庆尔喜抿嘴轻笑,看著自欺欺人的他,打从他坐下之后,手上的酒便没停过的直灌下肚,而脸上的阴霾教其他人只敢远远地躲著,放低声量,小心翼翼的行事。如果这叫做没有影响的话,还有什么是有影响的呢?

  “不知道你打何时开始,变得连在我的面前都无法畅所欲言,是咱们的友情变了质吗?”他故意叹口气,“罢了,是我多嘴,反正论身份我只是个副将,没有资格追究太多。”

  闻言,怀敏甚感内疚地看著向来无话不谈的好友,不是他不愿意坦白,而是内心里有太多的冲突与矛盾,在未理清之前,甚至连自己都感到茫然,又如何能说得明白。

  “庆尔喜,你别为难我。”

  “算了,我开玩笑的,瞧你居然认了真。”他笑嘻嘻地拍拍好友的肩头,“怎么,宋朝来的小女人这么难搞定吗?不过,能让咱们骁勇善战的怀敏将军头痛,真是不容易。”

  “她只是个俘虏,如此而已。”

  望著他脸上的阴沉,庆尔喜知晓自己得出面劝说,至少让他纠结的心能得到些许的舒坦。

  “她是无辜的。”

  “谁?”他头也不抬,只是将酒送入口中,语气转为冰冷。

  “你知道,那个宋朝郡主。”

  “如果你要替她说话,免了,省省力气吧。”怀敏一口拒绝,“我决定的事情无人能改变。”

  “别逃避这个话题,我们都知道云儿对你多重要。”庆尔喜正视著他,“可她已经死了,就算没有那次意外,她也活不久的。”

  “不!她会活下来的,只要我能找到救活她的大夫,只要宋朝没有阻挠,她会好好地活著。”

  “你太固执了,怀敏,云儿活不过十五岁的,不论看过几个大夫,答案都是相同的。”庆尔喜双手握著他的肩,用力地摇晃,“醒醒吧,如果云儿看到你这个样子,她会很难过的。”

  “她丢下我一个人哪!看她躺在冷冰冰的土里,而我却什么都不能做,我曾经说过要保护她的……没有人能体会,云儿是我生命的全部。”甩开庆尔喜的钳制,怀敏用力地吼叫出长久积聚在心底的痛楚与折磨,“我可以为了她连命都不要啊!”

  “我知道,我都知道。”他点点头,“可是你这次的做法是错误的。我不在乎沐心蕾是谁,老实说,虽然她身为宋朝的郡主,可是你把云儿的死怪在她的身上是不公平的。”庆尔喜严肃地说出自己的想法,“她什么都不知道,不该为这件事付出无偿的代价。”

  “我的云儿又何辜?居然让人置于死地,从此天人永隔。”怀敏握紧拳头激动地说,“当年是宋朝害死她,我要找谁偿命?怪只怪她身为宋朝的郡主,我绝不会轻易地放过。”

  “好,你捉到她了,现在又打算如何?”庆尔喜叹口气,“除了毁掉心蕾郡主的名节之外,你什么也做不到。宋朝年年败北,其军队怕我蒙古,就算明知郡主被你掳走,谅也无能把她追回,你又有啥好处?”

  “这就够了!”他眼神阴鸷地说:“把消息放给宋朝宫廷,我要一步一步来,先毁了他们的自信心,再让宋朝的百姓认清领导者的懦弱与无能,最后再把宋朝给吞灭。”

  “宋朝也有杰出的武将,誓死不屈的文人,你不怕他们反抗!”

  “没用的,上头有昏君死守著文人治国的理念当政,就算下头有再杰出的文武百官,也及不上昏君的一道命令。而百姓苍生只求安稳的生活,谁当政都一样。”怀敏的眼中透出精明的凶光,“就算不是我蒙古出面,其他各国也虎视眈眈,你瞧,北方的契丹与女真早已蠢蠢欲动,若非我们压制著,宋朝哪能过现在舒服的日子!”

  对于治国管理,怀敏是天生的将相之才,说的话句句属实。庆尔喜无话反驳,只好把对沐心蕾的歉意,暂时隐藏在心头,待时机成熟,怀敏想通时,或许还有机会能逃逸而出吧。

  怜香惜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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