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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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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舞沐裳十分不雅地仰头狂笑。 “他那么冷血无情的人,还值得金屋藏娇吗?” 不颠心一紧,他……把月儿藏哪去了?在那样的地方生存,守着一个死人,他到底是怎样一个人?不颠一想,心就一冷。 “没见到女人,倒是见着一个比女人还女人的男人。”舞沐裳想到冉烟就频作呕。 不颠一愣,她说的是…… “魔姬!”声音从舞沐裳身后传来,吓得她立刻转身,随即瞪大眼看着这名冷俊的青衣少年。 而不颠的反应却与她相反,眉目一喜,道: “残心,你回来了。” 残心?舞沐裳又皱眉,难道是那个弃老父于深山的不孝子?舞林裳先入为主的念头,当场就没摆出好脸色,瞧不颠伯伯开心的,可见他多希望儿子能多些时间陪陪他老人家。 哟!一张脸冷冰冰的,他是在摆脸色给谁看啊? 舞沐裳变化丰富的逗趣表情尽纳人他眼底,水残心无语地凝望着她。爹爹退隐这么多年,除了自己没有人知道他隐居于此,一直到现在,江湖上还是有不少人想找爹的麻烦,他有责任保护爹的安全;今天怎么会突如其来冒出个不速之客,而且还和爹相谈甚欢,他早在她身后听了许久,确定她无害了才现身。 “残心,来,爹跟你介绍。” 水残心冷笑接口: “我知道她是谁,没没无名的舞沐裳。” 这小子!一开口就说到她的痛处,舞沐裳跳了起来,指着他的挺鼻叫道: “你这个人怎么这么没礼貌!亏你有个这么好的爹爹,他含辛茹苦拉拔你这么大个子,你居然弃他于这深山野林,瞧你长得人模人样的,没想到居然是大逆不孝之徒!” 舞沐裳一连串的数落,水残心非但不动怒,反而觉得好笑。太好笑了,然而先大笑出声的,却是不颠老人。 舞沐裳皱着秀眉不解地看着不颠老人的反应,水残心也忍不住笑道: “我才说你一句,你就不明就理地把我数落一顿,若我是大逆不考之徒,还会回来探视爹亲吗?我还怕你无端接近我爹是别有居心呢!” 舞沐裳气呼呼地瞪他。“本姑娘光明磊落,有何居心?” “呵!你不是要我爹帮你铸剑?” 这……舞沐裳一时语塞,强词夺理地回道: “这把剑本来就是不颠伯伯所铸,何况我不是‘要’他帮我,而是‘求’他帮我哪!”要知道当侠女是不轻易求人的,这点气魄她还懂得。 “爹,您的意思呢?”水残心望着笑不可遏的爹爹。 “重新打造此剑是没问题,但柳青剑所属的寒性铜铁不易取得,只有越寒岭才有产此铜铁。” “越寒岭?在哪?”舞沐裳急道。 水残心轻视地看她一眼,仿佛在笑她连越寒岭在哪里都不知道,还想跟人家出来混江湖! 舞沐裳别说越寒岭了,她连不颠的响亮名声都不知道,更别提寒焰之残,冉烟之狠,忘尘之神秘了。 “你不知道无妨。”江湖事知道得愈少,活得就愈久啊!不颠看向儿子:“残心知道就好。” 舞沐裳立刻看着水残心大声说: “好!你带路!” 水残心笑出声来。“带着你这拖油瓶?会连累我的。” 岂有此理?!舞沐裳瞪着大眼睛叫道: “我看你文弱不堪,不知道谁会连累谁呢!” “知不知道比试了才知分晓。”水残心冷笑道。 又一个目中无人的家伙!舞沐裳就是刺激不得,她正要冲到火炉旁找兵器,不颠及时拉住了她。 “别伤和气啊!残心,她是恩公之女,不可无礼。” 水残心笑着,他只是逗她好玩,谁教她性子如此刚烈,说两句就火冒三丈,真是个有趣的女孩。 “算你命大,看在伯伯的面子上,本姑娘就不跟你计较。” “那我要多谢舞姑娘大赦之恩喽!”水残心作揖笑道。 这么贫嘴,没诚意!舞沐裳别过脸不理他。 不颠望着他们欣慰地笑了。多久了,自从七年前水月死后,他黯然引退,父子俩整整有七年没笑过了。他看着唯一的儿子因最亲爱的姐姐香消玉殒而终日忧闷,自小体弱的他得到恩公舞大侠的调养才得以健全,之所以叫他残心,就是因他天生心残不全,然而为了其姐姐的促死,他开始练武走动江湖。是他铸造了天下无敌的刀剑,促成水月与寒焰。忘尘的相识,而后又结识冉烟。 对于这错综复杂的四角关系,水残心略知一二,但自从姐姐死后,他难以释怀、悲忿交织,决心涉足武林调查姐姐真正的死因,没想到让他发现姐姐情有独钟的冉烟公子,竟是武林中人人得而诛之的魔门教少主。他自知与他交手绝无胜算,于是他作了最重大的决定,他加入了魔门教,为姐姐的牺牲,也为天下苍生,他将自己置身最危险之地,总有一天他会颠覆这为害武林的教派。 舞沐裳,仿佛是这七年来唯一一道曙光,放肆、直接地射入他灰暗的心头,她那么生气澎渤,那么灿烂美丽,居然那么轻易地就让他开怀而笑。 他生命中的第一道朝阳,第一眼就焚烬了他的年少轻狂。 春风徐徐,暖阳和煦,魑暗谷内却终年凄冷。阳光是冷的;风是冷的,连摇曳生姿的艳花,都显得冷,飞溅的溪水更是透彻的冰冷。 他的心太冷,因此感受不到一丝暖意。 但确实,长年累月积成的冰寒被解了冻、是舞沐裳,惹恼了他,让他动怒,却让他无计可施,也让他在习惯了冰冷、早已忘却温热的感觉时,因她的举动而感染了热力。 他居然无法将她的身影冷冷抹去? 他怅然若失,愁眉深锁,手握着干净的手绢擦着水月的脸、她的骨骸,在他的悉心照顾下那么白净完好,每次帮她擦拭的时候,他心静如水,甚至觉得幸福。他的月儿,永远是他的了。 他从不曾像此时,每擦过一寸,心就扯痛一下。或许他真如舞沐裳所说的已丧心病狂,才会杀人不眨眼,才会疯狂的与一具白骨朝夕相处,疼若至宝。 在他心里水月没有死,她永远那么美而那么纯洁,他入魔似的细心维护她的尸骨,仿佛天真的以为有一天水月会重生一般,那么她就会知道,他是如此疯狂地爱她,深爱着她……想着想着,他手一僵,心一痛。 水月不可能再活过来了、他的心也不可能再活了,但他……怎么心虚了?心浮气躁了?他盼了一生终于盼得与水月长相厮守,但水月眼中却没有他,生前看不见他,死后也看不见他……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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