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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五


  冉烟震愕地瞪大了眼退了两步,他的咆哮震破了他的耳膜,像要撕裂他的脸般撕裂了他的心。

  “就算你变成女人也不会是月儿,没有人要你这么做,没有人明白你在做什么!月儿死了你变成月儿,要是舞沐裳死了你也要变成舞沐裳吗?你简直疯了!”

  “疯的是你!”

  冉烟一吼,寒焰瞪大了眼。

  “你承认你爱上那个野丫头了吗?她若死你也会陪葬吗?我告诉你,我不会变成舞沐裳,我现在就要去杀了她!”

  冉烟倏地转身要冲出房间,冷不妨地一把大刀挡在他面前,利刃锋芒映亮他含怒的双眸,他恶狠狠地别过头瞪着怒目以待的寒焰。

  “我不会再让你伤害她。”寒焰撂下警告。

  冉烟的笑像在哭。“除非你先杀了我,否则我非要她的命不可。”

  他非要惹恼他动杀气不可吗?

  “为什么?”

  他居然问他为什么?冉烟的怒气里充满了心碎的悲,他扬声喊道:

  “应该是我问你为什么!那丫头为什么对你这么重要,连兄弟的命你都可以不要?”

  “你还当我是兄弟就不该杀她!”

  “就是当你是兄弟所以我一定要杀她!”冉烟吼道。

  “不可理喻!”

  “不可理喻的是你,我恨你!”冉烟怒火狂喷,轰出一掌,夹带着心碎的眼泪朝他攻击。

  寒焰闪过一击,以守为攻。

  “既然恨我,何不干脆杀了我?”

  “我要杀你,也要等杀了舞沐裳之后!”他连环攻势猛烈绝情,瞬间房间摆设尽毁。

  “为何非置她于死?”

  “她该死!”

  “不成理由!”寒焰挡着他猛烈的攻击,兄弟至此,他已心灰意冷,但至今他却仍不愿伤他分毫。

  “我代月儿杀她!”冉烟却是招招致命。

  只有提到月儿,寒焰的心就止不住平静。“你有何权利?”

  “你弃月儿不顾!”他一声狂吼,又一掌气轰天,门窗俱碎,房门外围观的人群吓得逃之夭夭。

  “月儿已经死了!”他再也忍不住回吼一句。

  “你终于承认她死了,所以你可以爱上别人了?你根本不配作月儿的二哥!”

  岂有此理?!

  “你在无理取闹!”寒焰挥刀,削下他一段衣袖,尽管怒火冲天,他仍不愿伤他。此刻他有理说不清,早已丧失了理智。

  “你以为天下的痴情人只有你一个,为什么不用你爱月儿的痴想想别人!”冉烟出招狠毒,丝毫不留情,他脸上的血水汗水泪水模糊了那张原本美貌的容颜,此时的他,像个丧心病狂的疯子。

  “你疯了,尽说疯言疯语!”

  “我是疯了,就是疯了才会为了你变成这样!”

  “你说什么我听不懂!”

  “你懂!你只是不愿承认,如同你一贯的逃避!”

  掠魂掌狂喝一出,震退了寒焰数步,他口溢鲜血,怒气完全被冉烟激起。

  “不懂就是不懂!”

  “你懂!我这么做都是因为我爱……”话未尽,一刀利芒划过,仿佛在阻止那不堪入耳的言语,锐利的刀尖划破冉烟的脸,洒下一道长长的鲜血,皮开肉绽的剧痛他感觉不到,痛的是在他心口。

  寒焰的胸口不堪负荷地狂烈起伏,浓重的呼吸是怒气、是不可置信地震撼,仿佛是他亲手毁了水月的脸,又仿佛是不敢去承受这荒谬的事实。

  他的脸,这么多年来处心积虑地要成为他所爱所思念的脸,现在被他的手抓破了,被他的刀毁容了,他的心瞬间碎了……他连一句他最想对他说的话也不愿听,他肯定当他是疯了,所以才下了这么重的手,毁了他最在意的脸;所以此时,他才用一种更陌生更残酷更冷淡甚至更恐惧的表情看着他,他完全像在着一个疯子。

  “哈哈……”

  冉烟居然笑了,一笑血流得更多了,泪水也掉得更凶了,他好像真的疯了一般,笑了……

  “我明白了……你已经不再眷恋这张脸了……”他颤抖的手抚着自己破碎的脸,像捧着自己破碎的心,像是瞬间失了魂丧了魄,他抚着血流满颊的脸热泪盈眶地笑道:

  “无情刀是最有情……你杀不了我,因为我是你兄弟,兄弟啊……多沉重的负荷,我们的肩上都背负着这样的负荷,甩都甩不掉……让我老实的告诉你……”

  他望着寒焰,眼中凝聚的泪水,是他无尽的爱恋。

  “沐人堂是我烧的,殁刀杀手是我派去的,我无法容忍有别的女人靠近你,所以我不准舞沐裳活着……”

  “住口!”寒焰咬着牙,额上的青筋隐隐浮现,他不想听这些他早已猜测到的事,他亲口承认仍是一个太大的打击;他更不愿去面对这样荒谬不堪的感情,他们是兄弟,就不该有异于兄弟之情。

  “只要她不再纠缠你,或许我可以放她一条生路。”

  “你这么做有何意义?”

  “有何意义?冉烟似乎觉得他的问题十分可笑,他反问:“你守着月儿的白骨又有何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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