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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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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瀞白着脸坐在打烊的店家门前,来自下腹的疼痛使她浑身无力,尤其下半身更是酸麻,不得不停下来歇歇脚。 混进“黑记”之后,她曾不只一次问过自己:真有必要为了讨好萧家的人,这样任人糟蹋作践自己吗? 当然,她绝不可能为“萧家人”做出任何牺牲,但这是母亲用性命相求的心愿,就算可能会触法,她也想成全母亲,要生父点头答应让她认祖归宗。 抓起搁在脚边的周刊,她一手按着地面试图站起,抖颤的膝盖无力地往旁边一偏,她又坐回地上,不禁自嘲平日身强体壮的自己,每到此时就会变成无用的软脚虾,只能靠暖暖包和止痛药过日子。 幸好那个人看不到她这副狼狈样,否则她还真不知该如何解释晚归的原因。 要不要干脆叫车算了?但就算要叫,也得走出骑楼外才行…… 啧!肚子越来越痛了,她出门前才换过新的棉垫,应该不至于马上淹没吧? 一想到这点,常瀞就算再痛也会逼自己忍耐,用仅存的力气站起,努力走向马路,握住公车站牌,挥动手中的周刊叫车。 一招手便有一辆计程车开了过来,归心似箭的她还来不及走上前,后头突然有一辆车以极速超车切了进来,害计程车司机差点撞上它的车尾,气得猛按喇叭。 “XXXXXX!”以为是同业抢客人,计程车司机紧急煞车,忙不迭地探头用粗话问候对方。 常瀞吓得脚都软了,直想拔腿离开是非之地,但那抹直冲过来的高大身影是如此熟悉,教她当场瞪大了眼,惊诧得动弹不得。 “老……”他来这里干嘛? 金正久一把扯住她的手腕,恶声恶气地命令:“上车!” “可是……”常瀞转向满脸大便的计程车司机,迟疑地说,“我已经叫车了……”要是不搭也不给钱,会不会被对方疯狂追撞? 金正久转头一瞪,阴沉沉地逼问:“我现在要载他回家,你有意见吗?” “没……你请便……”计程车司机用某种暧昧的怪异眼光在两人身上打转了一阵,恶心万分地打了个哆嗦,火速开离现场。 冷哼一声,金正久盯住常瀞没好气地说:“上车,别让我说第三次。” 是怎样啊?她又惹到他了吗? 乖乖跟着老板上了车,常瀞战战兢兢的用眼角观察他的情绪,到了住处楼下,她将手伸进后座要拿他的过夜包时,不经意发现—— 咦?他怎么绑睡袍腰带……啊,不对,他根本就是穿着睡袍——吓!他他他……他居然穿睡袍配皮鞋! 他……一个对衣着极为讲究的人,没道理会穿这样出门啊。 望着金正久的背影,常瀞不禁想起计程中司机离开前看他们的怪异眼神,似乎是恶心至极。 思及此,她的脑门像是突然被抽了一鞭,整个人僵在原地。 啊,他该不会以为他们的关系是……“同志爱人”吧? 为什么她要跟那个人一起被人误会啊? 隔天中午,常瀞又来到这家有机餐馆帮老板打包便当,边想着不要重复他这几天吃过的菜色,边对着精致的料理猛吞口水。 “阿瀞!”听见熟悉的叫唤声,常瀞立刻停下脚步,四下张望。 一抹体型与她十分相近的身影自人群中挤向了她,热情地打招呼:“你来帮我们阿固买便当啊?” 是大老板——金正久的爸爸金有春。 真巧,这已经是本周第二次巧遇了。 阿固是金正久的小名,也就是“久”字的闽南语发音。金有春把自己对三个儿子的期望,分别以谐音为他们取名为金正猛、金正胤和金正久,就是希冀他们不只要将祖传事业发扬光大,更要开枝散叶,使优良基因代代相传。 “是的,大老板。”看了眼对方手里端着盛满食物的餐盘,常瀞心里有数,准备抓住时机开口告辞。 一听见那个称呼,金有春脸上的毛虫眉不禁一皱,慈爱地提醒:“啊,不是说好了叫我金爸的吗?论年纪我当你阿爸都绰绰有余,跟我讲话不用这么拘谨啦!” 同是矮肥短一族,金有春对常瀞特别亲切,除了经常故意制造巧遇的机会请她吃饭,偶尔塞点零用钱给她,还超爱对她洗脑,不时灌输她“改良品种”的观念有多重要,别让劣质基因一代传一代。 “是。”常瀞微笑回道。 呵,她本来就无意结婚,自然不用担心这个问题。 金有春故作惊讶地说:“咦?你都只帮阿固包便当,那你要吃什么?” “这里的菜比较贵,我都是去别家吃。”常瀞不厌其烦地回答。 “金爸请你吃饭,阿固的便当我叫人给他送去就行了。”说着,金有春拿出手机,先是拨给司机,交代完后又继续打给儿子。 该不会又要跟她提“那件事”吧?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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