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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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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开灯下床，就听见楼下传来碰撞和吆喝声，他回头看了张损鳗一眼，确定她仍熟睡，于是便决定下楼查看。 “哎呀！怎么又喝得这么醉？”吴娇梅搀着张维强，蹒跚的走入屋内。 张维强手臂一甩，生气的说：“滚开！你算哪根葱？竟敢随便碰我……” “维强，别这样，你喝醉了，来，我们进去……” 维强？妈怎么会这样唤张先生？ 孟旭刚移向暗处，看两人进入张维强的房间，按捺不住好奇心，快步走到房门外竖耳聆听两人的争执声。 “教你儿子离……我的宝贝远一点……” “你怎么这样说？小刚也是你的孩子啊！” “哼！那是你说的，我可不记得有对你下过种……” “我没有说谎！要是不信，你可以带他去医院验明正身……” 听见这番话，孟旭刚像是被落雷当头劈下般，几乎站不稳，脑中一片空白，根本无法思考。 张先生是他的生父？那他和环环不就是……同父异母的亲兄妹？ 怎么会这样…… “不需要！我的孩子只有环环……” “你怎能……你还是人吗？放着自己的亲骨肉不认，却只肯承认跟你毫无血缘关系的女儿……” “我绝对不会承认你们……” “你太过分了！”吴娇梅气不过，委屈的泣诉他的无情，“当年要不是你酒后乱性，我又怎么会怀着你的儿子嫁给别人，受尽折磨？” 什么？环环不是张先生的亲生女儿，而我竟然是他酒后乱性下的牺牲品…… 怀着对身世的疑虑，孟旭刚回到房间，伫立床畔，望着对这一切浑然不知的张环环，一股难以形容的复杂感觉涌上心头，令他愤怒的握紧拳头。 同样是张维强的儿女，为何会有这么大的差别？ 孟旭刚永远忘不了，每当母亲用身体护着他，抵挡不断落下的拳脚或随手可得足以伤人的物品，致使母子俩浑身伤痕累累，却总是先关心他有无受伤的脆弱模样…… 回忆过去，他们母子屡屡遭到酗酒成性的父亲辱骂、暴力相向，起因总离不开“为何儿子长得不像他”，以前他不懂，现在终于知道原因，原来是他的生父另有其人。 父亲发现自己当了“绿爸爸”，不甘就此离婚，又不知如何排解心中那股怨气，久而久之，藉酒装疯便成了最痛快的宣泄管道，而酒醒之后向母亲跪地道歉，猛发毒誓，可说是家常便饭。 最可怕的是，有回父亲竟然试图以自戕挽回一切，倘若不是母亲终于看破，带着年幼的他连夜逃离，投靠正在办丧事的张家，那他们母子不是早早上了报纸的社会版，就是有可能仍活在家暴的阴影下吧。 从刚才母亲和张维强的对话，孟旭刚得出结论，就算张维强是后来才知道母亲生下自己的骨肉，却依旧不肯承认他们母子的存在。 和他们母子过去的伤痛相比，张环环的寂寞算得了什么？即使是笼中鸟，至少不愁温饱，也不用担心睡到半夜突然被人从床上拽起来痛揍一顿。 一样是张维强的儿女，为何际遇相差这么多？ 孟旭刚再度自问，同样无解。 不知情的人向来最幸福啊…… 他转身从衣柜上层拿出被子，放在床边的地上，慢慢躺下，将被子对摺盖住身体。 “你好好睡吧，等睡醒之后，就要准备面对全新的我了。”阴惊的说完，他闭上双眼，任仇恨的种子在心中发芽茁壮。 “请问你知不知道孟旭刚去哪里了？”张环环探头梭巡了一会儿心上人的教室，便开口询问他的同学。 “孟旭刚？”对方想了一下，道：“他好像有说要去社团吧。” 可是今天又没有要做菜，他去那里做什么？ 她纳闷的蹙眉，道谢之后小跑步奔向“美研社”--美食研究社所在的料理教室。 隔着窗户看到孟旭刚，张环环正要开口唤他，眼角余光瞥见教室里的另一个人，而且是女生，两人独处的暧昧气氛激起她的女性直觉，立刻蹲下身，鬼鬼祟祟的挪近门边偷听他们的对话。 “好啊，我们交往吧。”孟旭刚很干脆的回应道。 交往？他是认真的吗？张媪媪心跳一顿，激动的握拳观望。 “真的吗？”心仪已久的男孩听完告白后立刻答应交往，令汪凯娴大感意外，青涩脸蛋顿时泛起喜悦的羞红。 孟旭刚微笑点头，眼前浮现的却是深烙在脑海中的另一张可爱脸庞。 不可以！你怎能无视我的存在，随随便便答应跟别的女生交往？ “阿旭！我们回去啦！”张环环急得立即现身，冲进教室就要拉他离开。 见她突然出现，他当场垮下脸，抽回手不悦的说：“你做什么？没看见我正在跟人说话吗？” “喔，对不起……”她委屈的瘪嘴道歉，语气不善的跟对方打招呼，“你好。”哼！你好我不好啦！。 “你好，我叫汪凯娴，请多指教。”汪凯娴立刻握住她的手，开心的摇晃起来。 张环环没好气的喔了一声，随即甩开她，主动勾起孟旭刚的手臂，硬拖着他往外走。 “你忘记今晚是我的生日派对吗？司机等好久了，我们快回家吧！”张环环得意的用眼角瞄了汪凯娴一眼，有生以来第一次觉得有钱真好。 “你等一下。汪凯娴，如果今晚没事，你愿意来参加派对吗？”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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