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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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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她没说谢谢,因为真正的绅士是会询问女方的意见,才传唤侍者点餐。 他这么霸道的做法,倒还真像沙漠中的男人,不需询问女人的意见,也不需为可能做错的决定感到抱歉。 那些男人视女人和骆驼一样是私人财产,根本不用问她们的心情与意愿,只有服从的女人才可能在沙漠中生存下来。 可悲的是,沙漠女子想要保有自我根本不可能,叛逆的下场不是被处死,就是受到戕害。 唉!可怜的女人! 她依然记得一个颇具智慧的沙漠女子,说过这么一句话:“自由是必须付出代价的,但你仍然可以在这样强制的男人世界里,保有灵魂的自由,那就是握紧手中灵魂的锁码!她的男人必将终生追求她。” 黑吟铃笑了。很淡的笑容,不细心观察几乎瞧不见。 但是擅於观察的白奕夫还是看见了,“你笑什么?” “你真的关心?”她反问。自忖自己在这一刻似乎掌握了她灵魂的锁码。 他怔了怔,登时觉得自己仿佛看见了沙漠中的海市蜃楼,眼前的她看来是如此真实,却又显得有些虚幻。 他不喜欢无法掌握的感觉,微愠在胸口泛起,但却不动声色地问道:“这有关系吗?” “有。”她答得简单。 “什么关系?” “如果关心,或许可以听见真心话:如果不关心,我笑什么又有什么差别?” 食物在这时送上来,暂时打断他们的谈话。 “吃吧,你平时不一定有机会吃到这些道地的巴基斯坦食物。”他说,并将手放入右手边一碗装有柠檬片的碗里洗手,擦乾後,再俐落地扳开烙饼,递过一片给她,“吃吧。” 她连忙学他将手放进那柠檬水中洗手,拭过纸巾之後,再接过烙饼,“谢谢。” 不久,他又插了一块深色的肉块递给她,“这很好吃。” 她接过它,却没有立即尝试,“这是什么肉?”对於没有吃过的东西,她总是戒慎恐惧。 “骆驼肉。”他说得理所当然。 她立刻捣住嘴唇,深怕恐惧所引发的恶心状,令自己失态。 “怕什么?”他还是执意要她吃。 “我想,我还是不要吃比较好。”她放下叉子,刚才那块烙饼这一刻好像哽住她的喉咙,呼吸顿时变得有些困难。 他一瞬也不瞬地看著她。“我一直以为你是个勇於尝试的女人,否则也不会梅开五度了。没想到小小的骆驼肉,竟然就让你打退堂鼓。” “你一定要这么说我吗?你找上我时,不就知道这个事实?为什么连一块骆驼肉也能牵出这个话题?法国人不是一直以尊重他人自由为荣的吗?还是你身上一半中国人的血液,让你喜欢探人隐私,揭人疮疤?”她也顾不得可能引发的争执,反击回去。 “闭嘴!不准你批评我的母亲!”他用力放下手中的叉子。 双瞳的炙热火焰,正以上千度的高温烧向失言的黑吟铃,登时让她感到有如烈焰焚身,疼痛不已。 她一再自问,外人如此嘲讽她时,她总是一笑带过,为何当白奕夫这么说她时,却无法忍受? 难道是因为在乎,所以放不下? 可偏偏这个男人却看不起她,只是利用她的恶名达到某种目的而已。 震怒的的白奕夫,当然不察这场舌战背後的缘由,只任怒火的须探烧向激怒他的黑吟铃,“我要你道歉!” 她吸了口气说:“对於言及你母亲这部分,我致上十二万分的歉意,至於你对我的言语戕害,我也不再追究。但我已经吃不下了,请容我先行告辞。”她站了起来,准备离去。 他却一把将她拉下,坐回座位,“你可以选择不吃,但必须等我吃完才可以一起走。” “你——简直是暴君!”她动怒了。 他开始冷笑,“也许是吧。”他大口吃著先前放回桌上的骆驼肉块,大口喝著乳酪汤,就像个游牧民族不冷不热地问:“看过‘风的女儿’这本书吗?” 她瞪著他,没有回答,但他却从她倔强的眼神得知她看过。 他诡谲地笑道:“女主角莎芭努尽管试图逃婚,但阿拉真主并未保佑她离开沙漠,反而被父亲抓回去毒打一顿,最後还是得下嫁给被指定的男人。” 骄傲的黑吟铃却抬起下颚回应:“可是,她的丈夫必须永远追求她,她的心是自由的,她紧紧握著自己灵魂的锁码,没有人可以抢走,只有当对方献出真心,花尽力气,才能靠近她。” 他再次看著她,霍然感到黑吟铃就是故事中的莎芭努,极力想保有她灵魂的锁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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