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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既来之,则安之,只要他遵守行前的约定,就一切随他吧。

  就在他们的行李就绪之后,导游赛诺便开始点名,点到最后时,他一再喊道:“白逸夫!白逸夫?”

  这时,一抹高大的英挺身影,三步并两步地跨上巴士的阶梯,“我是白逸夫。”

  白奕夫为了避人耳目,所以将自己的名字做了小小的更动。

  他真的换了一身行头,但仍从那些廉价品中找出适合自己品味的衣裤,依旧是白色的PoLo衫,外加水蓝色的牛仔裤,球鞋没变,但听从蜜雪儿的建议拆了鞋面的商标,至於高级的Hermes旅行提箱,他可不想破坏它。

  这可是他的最爱,全球限量二十个,犯不著为了一次假期而弄坏它。

  他的出现,立刻引起一阵骚动,尤其是单身女郎,都虎视眈眈地盯著他这可口的猎物。倒是赛诺松了口气,人总算到齐,可以启程了。

  “白先生,你的座位就在我的旁边。”赛诺说道。

  “谢谢。”

  白奕夫坐下,随意瞄著窗外,意外从暗色玻璃窗的投影里,看见了一张美丽却看似对世事淡漠的精致脸孔。

  以他对女人的经验,这个东方娃娃绝对不超过二十四岁,但她老成的神态却和那张年轻的脸蛋格格不入,至於她身边的男子,虽然算得上称头,但仍配不上她。

  黑吟铃仿佛感到有人在看她,而且是道强烈的质疑波光,於是往墨色玻璃看去,试图找寻那道波光的来源,结果,白奕夫那如神只般俊美的混血脸孔,就这么直直地撞入她的眼底、心底。

  她第一次有种呼吸急促的感觉,而且还伴随著急速的心跳声……她是怎么了?

  她很想逃开那双眼,但就是栘不开目光,仿佛被磁石吸住了,怎么也挪动不了。

  “吟铃,暍点冰玫瑰花茶吧。”

  贾斯文的声音,唤醒了她犹如被下咒的神志,她这才抽回眼,下意识地暍起花茶。

  “你的睑好红,是不是发烧了?”

  他准备抬手摸她的额头,她马上制止,“你忘了我们的约定?”

  他有些恼,低声进了句:“我是你未婚夫,难道也不能?”

  她将水杯交还给他,“莎士比亚第一百二十页的第三句话写了什么?”

  贾斯文其实记不得莎翁说了什么,更别说第三句写了什么,也许是不可忘了自己承诺的字眼吧!

  他认栽了。

  黑吟铃其实也不知道莎士比亚在那页、那句话里说了什么,这么做只是不想破坏才开始的假期。

  倒是白奕夫笑了。

  因为他熟读莎士此亚,这句话和他们的对话一点儿关系也没有,这女孩显然不是聪明过人,就是个骗子。

  他真替那个可怜虫感到悲哀,看来他的看法百分之百正确,这个男人完全配不上那个诡异的女孩。

  不管她是否是骗子,或是聪颖过人的俏佳人,他都算是开了眼界。

  “各位旅客,我是你们的导游赛诺,从今天起到整个旅程结束,我会尽我的全力带各位吃最好、看最好、住最好的……而你们只要做一件事,就是忘了自己的身分、地位,尽情地享受接下来的假期。”

  掌声顿时响起,整车人快乐地航向未知的行程。

  第二章

  “这里就是闻名全美,甚至可以说是闻名全球的波士顿大学,这里是培育知名音乐家的摇篮。也许台湾很多音乐系的莘莘学子会选择到维也纳进修,但如果各位能更进一步了解,就会知道波七顿的音乐系才是顶尖。”赛诺向车内的旅客,解说右手边所看见的校园。

  黑吟铃一路上那双事不关己的眼神,倏地放大直往外看。

  这所学府是她的梦想,她一直想来这里,在这里生活,在这里求学。她现在只想马上下车,去逛逛这梦寐以求的校园。

  “现在,我就带各位到这所大学逛逛。由於巴亡车不能入内,所以会先开到大学校门口,然后我们再一起下车看看这所美丽的学府。”

  赛诺话才说完,巴士左后方突然出现一辆改装过的巨型吉普车,往巴上直直撞了上来。

  紧接著就听见砰砰的巨大撞击声,继而是全车旅客此起彼落的惊喊声。

  短短的十秒钟,原本欢乐的气氛,顿时化成不绝於耳的惊痛声及哭泣声。

  黑吟铃在车子遭受撞击的瞬间,感到一阵力量的拉扯,待她回过神来,便发现她被压在贾斯文的下方,耳边还听见他气如游丝的喜悦声:

  “我终於可以抱住你,可惜——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话落,他便断气了。

  她轻轻地从他的身下爬了起来,思绪陷入一片空白,耳边那些吵杂的求救声,被她隔绝在自己的世界之外。

  她的手臂在流血,膝盖也有些擦伤,但她完全没有感觉。

  贾斯文走了,第四个男人间接因为她而死亡。

  她该自责的,但她又觉得无辜。

  她不是神,又怎么会知道这一趟旅行,会成为贾斯文的死亡之旅?亦如她不知她前三任的丈夫,会因和她结婚而遽逝一样。她也不过是命运之神手中的一枚棋子,只能照著既定的格子前进或后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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