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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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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似稳固的樊家其实已被他掏空大半,他们在等一个最好的时机,揭穿真相的同时,也让他们兵败如山倒,再没有余力挽回,这情形兄长也懂,兄长都忍了这么多年,应该不可能为了一时的意气用事而破坏了已近在眼前的成功。 他会再利用这段时间用诚意去感动兄长,让兄长能够原谅他,进而接受她的存在。他由衷希望事情别走到无法转圆地步,他不想放弃她,更也不想因此而和兄长反目成仇。 “我们……在这里安全吗?”她好想能一直待在这里,却又怕会被人发现。 “别担心,再待久一些无妨。” 这里是他向樊家买进的产业,他没亲自出面,而是透过第三者和樊家交易,在他的节节狠砍下,他只用了不到一半的价格就买下它,目前刚整修完毕,不会有人来。而这一转手,立刻让他赚进数倍价差,那个新官上任的买家还对这样的价格感激不已,直说欠他一个人情。 自私贪婪腐化了樊家原本稳固的根基,人人都只求自保,反而使得处处都是让人有机可乘的漏洞,不用风雨摧残,只需看清缺口略加使力,早已横生的裂缝会就将整个帝国轻易崩毁。 而他和兄长,就是那个使劲的人。 敛下眼中的冷狠,樊仲遇在她额际印下一吻。“很快,我保证。”他只想给她满满的温柔。 自那一晚,樊仲遇“请求”兄长夜晚和他同房,一方面是避免兄长再伤害她,一方面也是想要增加两人深谈的机会。 对于换房的事,樊伯临没有反对,但只要他一提到孟海心,樊伯临不是板起脸就是顾左右而言他,将话题带开,事情毫无进展。 怕强逼反而坏事,也为了兄长沉淀心情,樊仲遇没再刻意提她,而是将所有心力投注在计划的进行上,越快达成目标,把这一切结束,才是对她最好的方式。 只是,有时候难耐相思,他会趁着兄长熟睡后到她房里看她,因为有所顾忌,他们不敢做太逾礼的事,最多只是一个吻,或是相互倚偎,但这样的接触对他们而言已然足够,这让他们拥有力量和期待,继续往美好的目标前进。 而日间,孟海心也尽量避开和樊伯临独处。 “伯临少爷,来。” 孟海心踏进房里,看到婢女正在照料樊伯临吃饭,她走到婢女隔邻的座位坐下,不着痕迹地和樊伯临保持距离。 幸好总管又开始指派婢女过来帮忙,她可以将照顾他的工作交给她们,就算是用膳时不得不碰面,有第三人在的状况也让她不再那么害怕。 可能是他有特地交代过吧,婢女们对大哥多了耐心,没再随便斥喝他,这样她也不会因为看不过去而再度把事情揽在身上。 想起他,心头的甜意让孟海心忍不住笑,赶紧以碗就口怕被发现。 她没问他们那晚去的地方时哪里,她隐约猜得到那和他的复仇有关,或许是他购下的产业,或许是他的秘密据点,她都不想知道,她了解得越少,越不会成为他的绊脚石。 只是,她好想再和他回去那个地方,因为那时是她最安心的时候,被他拥在怀里,平稳的呼吸在她耳畔低回,她完全不用害怕会有人闯进,只须放心沉溺在他的温柔就好。 “今晚加菜。”婢女补了句。这个婢女之前收过她一个玉环,只要是轮到她过来,虽然没到毕恭毕敬,但比起其他人,她已算改进最多的。 “嗯。”看到那碟黄鱼蒸豆腐,孟海心只挖走豆腐,把鱼都留给了樊伯临。她知道樊仲遇很关心兄长,为了让他无后顾之忧,就算对这个曾对她施暴的人仍存有恐惧,她还是竭尽所能地对他好。 孟海心正要将豆腐送进口中,原该引人开胃的鲜味却让她觉得腥到作呕,她赶紧放下碗,努力忍住喉头那股直往上冒的酸气。 “怎么?菜坏了吗?”婢女端来那碟黄鱼嗅闻,疑惑皱眉。“没有啊。” “是我的问题,我最近肚子不是很舒服。”孟海心歉笑解释。 不想浪费食物的她试着要再入口,但碗才一举起,那股味道又让她阵阵反胃,发现自己已完全没了食欲,她懊恼地放下碗。怎么会这样?这状况已经好几天了,而且早上醒来时都特别严重…… “要不是全府的人都知道伯临少爷不成,我还以为你有孕了呢。”婢女随口的一句笑语震住了她。 有孕?孟海心迅速默算了下日期,脸色更是惨白。她的癸水通常都是月初来的,但现在已经十三了…… 这个婢女较没心眼,没发现她的异状,但一旁的樊伯临却是将她的神色全看在眼里,脸上有丝恨意一闪而过。 他这些日子不动声色,并不是因为默允了仲遇和她的事,而是他看出了仲遇的认真,也看出仲遇对他那晚的举止很不满,要是真的闹翻了,仲遇就算最后选择站在他这里,心也不会在了。 所以他忍,就连仲遇在半夜溜去和她相会他也默不作声,他在等,等可以藉由他人除掉她的时机,这样仲遇既不会恨他,人和心也都会回到他身边。 老天助他,这一刻并没让他等太久。 眼中掠过一抹邪恶的光芒,樊伯临吞下婢女喂来的饭菜,连同唇边的笑意一并吞下。 第七章 当孟海心将可能怀有身孕的消息告诉他,她想过他可能会惊讶,可能会大笑,她怎么也没想到他开口说的第一句话却是—— “堕掉他。” 她整个人傻住,好半晌才找到自己的声音。 “你……为什么?!”他怎么说得出这句话? 樊仲遇下颚因强忍痛苦而绷得死紧。他也想问为什么! 他都承认了自己的感情不是吗?他都应允了不会亏待她不是吗?为什么老天爷还要这样捉弄他?再度把他推回两难折磨的深渊,强硬地要他在冷硬和心软之间做一个抉择? 大房生下子嗣,代表着其他人继承家业的地位受到威胁,为了不让老家伙一时失策将财产给这个长曾孙,当然要在这个威胁成形前就先毁掉它,这道理连他都懂,那群丧心病狂的禽兽又怎么可能不懂? 教他怎能心软?要是她怀有身孕的事情一传开,引来的不只是注意力,更有可能是生命危险! “我不能拿你的命去赌,他们的狠是你没有办法想象。”老天爷是在惩罚他吗?罚他逾越了,罚他将无辜的她卷进了这场纷争?可要罚就冲着他啊!为什么要这样对她?! 原本还以为她是不要这乱伦种下的野种,孟海心松了口气,直至此时,她才发现惊骇过度的自己一直是屏着呼吸。 “可是你不是说很快吗?在我生下孩子之前,事情应该就结束了,我不会有危险的。”她拼命央求,想改变他的想法。 她很感动他那么在乎她,但那是他们的骨肉啊,她不能因为那些无端的猜测和考量就这么放弃他。 “没那么快,至少还要两、三个月的时间,他们随时都在留意我们这一房的动静,一定会被发现。”若是那时结局揭晓,人在樊家的她更有可能首当其冲,要在外头掌控整个大局的他根本分不开心来保护她。 要是真的因此而失去她,那他就算胜利到手又有什么意义?用她陪葬得来的丰厚奖赏只会让他痛不欲生。 “不会的,你多想了,不会的……”孟海心很想用更义正词严的理由来说服他,但他的坚定让她心慌,绝望的泪开始在眼眶里打转。 看到她惊惶伤痛的神情,樊仲遇好恨自己。他曾对自己允诺不再让她哭泣,不再让她受到心理折磨,却……他竟还得逼她堕掉属于他们的孩子,一个会抱着他,用撒娇软呢的语调叫他爹爹的孩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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