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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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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那踽踽缓行的背影,风豫乐一直有种说不出的熟悉感。 怎么可能?他没去过拂柳家,应该没看过这个老人才对。想得烦了,他轻啧一声,决定是自己多疑。 去找孙泽聊聊吧,宫中有侍卫守护,身为护卫的他晚上不需再守在门前,应该轻松不少。懒得再绕回寝宫,风豫乐改变主意,朝另一边走去。 曲拂柳躺在榻上,一直睡不着。 他不在,但残留的气息紧紧将她包围,她呼吸着,贪恋地藉以想象他在身边,用手臂环着她。 刚刚伯伯来找她他没有多说什么,只要她别忘了他们的目的。时间很短,他很快就走了,她却从那时就一直发寒到现在,就连覆上了被褥还冷得微微发颤。 此时,咿呀一声,轻微的开门声,在夜晚中显得异常清晰。 曲拂柳一惊,赶紧闭上眼睛装睡,她好怕再看到他不带任何感情的眼神…… 有人吹熄了灯,而后是除去外衣的窸窣声,他揭开被褥,躺上了榻。 感觉到他温热的体温在被褥覆盖下和她的交融,曲拂柳心一阵酸楚。为什么他的身体是这么温暖,但他说的话却是如此冰冷?他发现她的心计了吗?所以恨她,却为了大局的考量不得不娶她? 发现自己想哭,曲拂柳不敢再想下去,怕变得急促的呼息会被他发现。 置于身侧的手蠢动着,南宫旭一直告诉自己,别去碰她,但脑海中不断浮现她在宴会中的苍白面容,握紧又放的掌指,仍然忍不住,朝她靠近了些,轻触她的手。 那吓人的冰冷,让他拧起了眉宇。怎么弄的?盖了这么厚的被褥,还冰成这样?他略一踌躇,试探性地拨动她的指尖。 不知他打算做什么,曲拂柳只能继续装睡,但她的心跳得好快,好怕会被他听见。 见她没有反应,断定她睡熟了,南宫旭才将手臂环过她的身下,揽她入怀,把她的手敛入掌中。脚一动,反被她裸足的低温冻了下,他眉头蹙得更紧,带着她的手探入单衣内熨贴胸膛,然后勾起她的腿弯,一手一个,掌握她的足踝,温暖着她。 曲拂柳必须很努力很努力,才能抑制不要哽咽出声,庆幸能埋首他的肩窝,否则她脸上的表情,定会瞒不了她清醒的事实。他的温柔,反而让她无法承受…… 如果她清醒着,应该不会希望他做出这样的举动吧?一思及此,南宫旭心一抽,薄唇紧抿,依然静静给予体温。 那时,他若再自私点,不让她离开宫中,是否怀中的可人儿,仍然会属于他?她的心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离去?是那名叫孙泽的男子吗?还是另有其人?无数的疑问在心头喧嚣,他却问不出口。 因为,就算得到了答案,也已改变不了事实。他只能在她不知道时。才能放肆他那永远都无法获得回应的情感。 紧紧相拥的两人,却各自怀着心思,让不安在彼此之间划下了鸿沟,难以跨越。 第八章 幻王完婚的喜悦随着时间流逝而褪去,接连的庆祝祭典结束,百姓们的生活又步上常轨。 南宫旭和曲拂柳也是,除了夜晚来临时他们需共处一室、同睡一张榻上外,日间他忙于国事,她忙于巡视领地,和之前的生活并无两样。 他没再碰她,没再像新婚之夜那样,激狂放肆地要她。总是她先上榻,然后他才就寝。睡得端正的两人,像被无形的枷锁规范着。 她知道,他会在以为她已熟睡时,才将她紧拥入怀。有时,她感受得到他想要她的欲望,他却只是调整沉重的呼息,维持环拥她的姿势,不曾或动。 有几次,她被惯有的恶梦吓醒,她都只能屏着呼吸,直到没有任何动静,确定自己没在睡梦中透露了什么,紧凝的气才缓缓吁出。 偎在他怀中,是种让人舍不得放弃的享受,却又让她担心害怕。这样的心头负荷,让她越来越憔悴。 是不是她不小心真露了什么破绽,所以让他的态度变得如此?但她不敢问,就这么怀着心虚不安,和他过着相敬如宾的日子。 这一天,上早朝前,他开口要她留在宫中。 他从来不曾限制过她的行动……曲拂柳虽感不解,但仍听话地待着,直到让她惊讶不已的访客出现—— “千凌姊?” 喻千凌一脸不地站在门边。“说啊!” “说什么?”曲拂柳困惑低问。 “王说,你最近不快乐,要我来听你的心事。”才一开口,喻千凌眼圈儿就红了,美目满是怒火。“为什么我还得负责安慰你的心情啊?!你什么都有了不是吗?悲惨的是我耶!”她终于忍不住,掩面痛哭失声。 他看出来了……曲拂柳捣唇,感动得无法自己。他知道她心情不好,也知道她没有任何朋友,特地派来千凌,希望她能快乐些。 为什么要对她这么好?她咬唇强忍,痛苦的泪还是漫上了眼。她有预感,再过不久,伯伯就会要她下手,但她怎么能?她根本做不到啊! “你哭什么?该哭的是我啊!”听到她的啜泣声,喻千凌哭得更凶。“你凭什么当王后?你不但帮不了王,还让他为你担心!” 严厉的责备勾起了她一直蕴藏于心的内疚,眼泪决了堤,滑落腮际。 “要是你没有回来就好了!没有你,王根本不需要去费心这些!他可以娶一个母仪天下,替他分忧解劳的女人,而不是你,你只会造成王的负累!”被伤了心的喻千凌口不择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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