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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的手很小,完全覆不住他的,那画面,却紧紧包围住他的心。

  “你真不记得我们曾见过面?”他和她失之交臂的那一眼,一直让他耿耿于怀,他怎么也没想到,竟还能在她口中得到安慰。

  “我做了什么坏事吗?”曲拂柳小心翼翼地说道。不然,他怎么会一直问啊?

  南宫旭终于忍不住,抚额大笑。

  “不会吧?真的吗?”小脑袋瓜不断往一堆蠢事想去,她窘红了脸,摇晃他的手肘。“别光笑,跟我说啊,我真的不记得了……”

  南宫旭停了笑,温柔地看着她。“我会等你想起来的。”

  寻回地王的消息,被南宫旭封锁,只有风豫乐知道。

  为了掩人耳目,南宫旭以整治领土为由,将风豫乐召入宫中暂居,而实际上,住在那儿的是曲拂柳。这段日子,南宫旭只要处理完国事,便独自前往这座宫院,往往一待,直至用过晚膳才离开,这些年的闲置,要教会她的事,太多太多了。

  幸好风王的自由随兴众所皆知,因此,他说要撤了服侍的宫仆,大家也不觉得奇怪。往往是南宫旭一来,他就立即驭风离去,完全没让人发现,完美地制造了他和幻王独处的亲密假象。

  于是乎,幻王沉溺风王美色无法自拔的传闻,更加甚嚣尘上。被人指谪的风豫乐有苦说不出,只能所有委屈往肚里吞,认分地扮演他的男宠角色。

  这一切,被纳在南宫旭保护下的曲拂柳完全不知情,她只专心一志地和书本及领土范围奋战。

  “唉……唉……唉……”曲拂柳托着腮帮子,看着眼前的书册,不住哀声叹气。

  她的头痛到快裂掉了!为什么有他在旁边解说时,她全都能听得懂,但当自己打开卷轴一看,地图上的符号说明,她一个都不认得呢?害她拿着抄下的符号笔记,对得好痛苦。

  难道是她的失忆影响了她的聪明才智吗?不管她怎么努力回想,过去十三年间的事,还是一片空白,什么也记不起来。为什么会这样呢?偏偏她连为什么会忘记都不知道,害她每次面对他关怀的眼神时,就觉得好愧疚。

  “这个标记又是什么意思啊……”她哀怨呢喃,颓然趴在桌上。他昨天临走前要她完成的作业,她搞了一早上还做不完,好想哭啊!

  “这是丘陵。”温醇的嗓音响起。“昨天才讲过的,你忘了?”

  曲拂柳迅速抬头,迎上他因笑微弯的好看眸子,脸不禁红了起来。

  “噢,想起来了……”她赶紧提笔加了几句话,以免乏善可陈的作业会让他大叹朽木难雕。

  她不知道刚刚那一趴,把整座山印上了她的腮际吗?南宫旭低笑,走到她身旁,看到她随手系上的发丝有几绺落到了胸前,等他意识到时,他已将发带解开,轻轻地为她梳拢发丝。

  理智要他收手,他却舍不得放开。不知是她的天性使然,或是这些年没人教过她,她对他,不曾守过男女分际,开心时、若有所求时,都会拉他的手。

  仿佛十三年的分离不曾造成两人的隔阂,一切都是那么自然,这些不设防的举动,都紧紧牵住他的心绪。

  就像那年在湖塘第一次相会,他无法抗拒和她相处的感觉,即使明知不该,却忍不住想将她紧紧锁在身旁,将这些年的遗憾化为呵护全然倾予。

  “我要你拟的治理方案,写得如何?”

  他修长的手指在发际流泻而过,要不是他这句问话,她已经舒服得快闭上眼了。

  “就……就这些。”她心虚地把成果摊在桌上。

  “我看看。”为她系好发带,南宫旭一边拉来椅子,一边观看,都还没坐下,寥寥数行的文字已尽收眼底,他挑起一眉。“就这样?”还错误百出。

  他话中的揶揄,让她更加抬不起头来。“嗯,就这样。”

  “昨天不是说都懂了吗?”他好笑摇头,用袖沾了茶水,勾起她的下颔,为她将那片山林抹去。

  看到他袖口染了墨,曲拂柳悄悄吐舌,却不由得泛开了笑。她喜欢和他有着些微碰触的感觉,可以感受他的体温,和他不曾宣诸于口的呵护。

  “我昨天是真的懂了啊……”她嘟嘴,小小声地咕哝。

  指腹轻轻摩挲她的下颔,她娇俏的表情,让他有种想一亲芳泽的冲动。意识到自己的思想脱了缰,南宫旭不着痕迹地收手,拿起她的作业状似端详。

  他知道,他这样是趁人之危。她或许只是因为剩下他能够依赖,所以将他当成兄长般亲近,他该提醒她的,但他没有,任由自己和她的距离越来越近,像刚刚为她梳头和碰触她下颔的举止,都过了火。

  “这里四季如春,梅树在这儿怎么可能长得好?这里地势高、水源不足,要种也该种高粱、大麦,怎能种稻?”他敛下不该的遐思,专注在教导上。

  “他们会帮我,我也会帮他们,可以的。”曲拂柳想要含糊带过。

  “你舍得为了自己的愚驽,而害他们把力气花在不该花的地方?”南宫旭板起脸,严肃道:“能力是天生的,该怎么把能力用在对的地方,尽力去造福百姓,是一名界王所应有的担当。”

  “是……”她低下头,为自己的混水摸鱼感到惭愧。他就是这样,平常对她很好,但只要她犯了错,也不会胡乱纵容她。如此公私分明的他,她还是好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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