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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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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几天的界王会议上,她得知一件事——拂柳搬出菩提宫,回到地王府。 她以为,这个消息,应该会让她欣喜若狂的,但等真的听到时,她反而没想像中那么高兴。或许是南宫旭看著拂柳的神情,仍让她在意;也或许是,这只代表著威胁稍解,她依然没有胜算,只是又回到以往的状况罢了。 让她觉得烦郁的因素,还多了一个——厉炀。想到那健硕的身影,她不觉低低地叹了口气。 自从他那次受伤,她总觉得,两人之间有些变了,像是原本密切相合的两人,产生了空隙,彼此间梗了什么似的。他背上的伤好了,那道间隙,却合不回来。 她发现,他会用一种眼神看她,像那时他在半昏迷中,问她会不会陪在他身边时的眼神,但只要一和她对上眼,他立刻隐得平静无波,泰然自若的模样,仿彿一切只是她的错觉。 当他那样看著她,她觉得心慌,但当他别开眼神,她又觉得失落。她不懂这样的心情是什么,她只能解读为可能是对他有所不满。 总把她捧在掌心的厉炀,却对她藏有秘密,这让她很难过。她想问,想逼他说出他的心事,但一想到他有事瞒她,被人背叛的气恼就一涌而上。 因为赌气,还有不知该用什么态度对他,这段期间,她去找他的次数变少了,偏偏他好像没察觉到,也不会主动来找她,让她更是气得一见到他,就冷板著脸,他问了一、两次,没得到回答,也就不问了,就这么任她气著。 这样的变化,让她好心慌,却又拉不下脸去赔不是。现在的他们,就像陷入了泥沼,僵持不下。 有时候,去处理领地的事,两人坐在马车里,一整路都沉默无语。虽然,她和他以前也常常没说话,但那感觉就是不一样。 他的气息和体温充斥了整个空间,让搭惯了的马车,突然变得狭小,好像只要稍微一动,就会碰到彼此。她以前从不曾有这种感觉的,越想越觉得心乱,两人之间像是离得很近,却又像是隔了一道难以跨越的鸿沟。 整段路程变得好难熬,她只想赶紧逃开,但一旦远离,她反而又开始烦他的事了。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是她恃宠而骄,任性得太过头了吗?还是他对她没了耐性,已经不想再花费心思去哄她了? “千凌——”水王夫人无奈喊道。“怎么才说不到两句话,你又出神了?” 喻千凌这才发现,自己居然就这么陷入沉思,发起怔来。 “我……我可能是太累了。”俏脸一窘,她找著理由。 “怎么了?领地的事太忙?”水王夫人关爱地看著她。“还是……和厉炀吵架了?” 喻千凌瞪大眼,看著水王夫人。娘怎么知道……不对!她没和厉炀吵架啊! “我哪有!”她趴在石桌上,觉得委屈。“是厉炀最近怪得可以,我不喜欢这样!”她倒宁愿他骂人,把心里的事全吼出来,也好过这种尴尬沉闷的状态。 “人都是会变的,你以为厉炀能陪你多久?”水王夫人轻抚她的头发。“你会喜欢幻王,厉炀也会有自己喜欢的对象,总有一天,他会成家立业,他的妻小才是他所要守护的,到那时候,你对他而言,不可能再像过去一样。” 她知道千凌从没想过那么远,这些话算得上是个重击,但厉炀太苦了,她不想见他一直被千凌束缚,若这样能让千凌明白,那倒好,不管是喜是悲,都能让厉炀尽早解脱。 厉炀成家?厉炀守护的人不再是她了?喻千凌浑身一震,在薰风轻拂的凉亭里,她竟然觉得发冷。 你们都大了,当然不能再像小时候那样无拘无束。她总算明白娘之前这句话的意思了——在他们这个年龄,一般人早就儿女成群,他们却因为背负界王的责任,俗事变得微不足道,但,只是迟了些,他们总是要面对的。 她没办法想像厉炀哄著其他姑娘的情景,甚至是将她们拥在怀中,只要一想到,她的心就疼得发拧! “那又没关系,我也会嫁人啊!”喻千凌身子坐直,强笑道,没发现置于桌上的手因不安而攒得死紧。 “还有谁能像厉炀一样了解你?谁能像他一样有耐性、有能力宠著你?娶了你的人,可有得苦了。”水工夫人意有所指地说道,希望能让她明白厉炀对她的重要性。 心里有种空洞的慌乱在不断扩大,喻千凌咬唇,逃避著不愿面对。“所以我喜欢幻王,他压得住我的。”她把所有情绪全数抹去,逞强说道。 这个冥顽不灵的丫头!水王夫人气结,要不是怕说得太明会坏了厉炀的事,她真想扳住千凌的肩膀狠狠摇晃。 “如果幻王也能喜欢你,那娘真是太为你高兴了。”水王夫人微笑,温柔的语调里带著难以察觉的淡嘲。“你好好把握时间和厉炀相处吧,不然等你们真的各自成家,恐怕除了领地的事,要见上一面都是难上加难。”又看了千凌一眼,她摇头,起身走出凉亭。 直到母亲都走远了,喻千凌还愣坐原地,脑海里一片紊乱,不曾想过的不安及担虑被全然揭起。 她以后会见不到厉炀了?那怎么能?!有水王就会有火王啊,那些水患引起的疫灾怎么办?她的心事怎么办?想到这段时间他越来越疏远的态度,她的心就好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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