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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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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慌化为冰寒将她笼罩,让她不由自主地发颤。他这是在暗示她吗?如果他坦诚一切,他们至少还可以保有像朋友一样的情谊,若她再选择隐瞒……她瑟缩闭眼。这是他的最后通牒吗? “……为什么你会知道?”她想坦承,但禁锢多年的秘密不是那么简单就放得开的,她不停地深呼吸想要找到力量,却只能哽咽地发出疑问。 看出她的防备正在瓦解,薛仕恺忍下攫住她肩头摇晃的冲动。 “你不该帮我做媒的,咏初。”若不是因为这样,他不会介入她的世界,也不会认识傅歆,她的残忍成了他的线索。 单咏初睁大了眼。爱上自己的哥哥是她最深的罪孽,也是她不愿正视的羞愧,就连亲如姊妹的傅歆她也不曾透露,又怎么可能会经由她转述到他耳中? “不可能!我从来没跟歆歆提过那一晚……”她直觉反驳,却从他瞬间犀锐的眼神发现他们说的根本不是同一件事,她惊讶地捂住了唇。 机警如他,马上听出问题,强烈的震惊和错愕让他变了脸色。 “你记得?!”追问几近咆哮,他不自觉地朝她逼近。“你什么时候记起来的?”她骗他有过所烧男友已不重要,重要的是她记得他们发生过的事,她记得那一晚! 她想逃,但在他炽热的注视下她连动都动不了。她做了什么傻事?她该做的是抵死都不承认,结果她却自己招供? “你……一直都记得?”从她的反应,薛仕恺不可置信地发现这一点。他却被她瞒过了,还瞒了两年。 那句话,击碎了她的心墙,将她用伪装强力撑起的世界完全毁灭。在她失口说出那句话之前,他根本不知道,而他现在什么都知道了,就因为她的一句话,把她这两年来的努力全都摧毁了…… “我……”她将脸埋进臂弯里,彷佛这样就能藏住自己的无助。“我……不是故意的,我喝醉了……” “看着我说,看着我。”绝不只这样,她还在隐瞒,若只因酒醉失态的尴尬不会让她逃了两年。 她拼命摇头,脸埋得更深。不能让他看见她的脸,他会看穿一切,她对他的感情也会无法遁形。 “咏初!”薛仕恺急到很想直接抬起她的下颚,却被突然窜过的念头震出一头冷汗。“难道你以为……我会再食髓知味地侵犯你?你把我当成了禽兽?” “不,我没有。”怕他误会,急着反驳的她忘了隐藏自己,一抬头,望着他布满伤痛的眼,勉强凝在眼睫的泪失控落下。瞒不过了,什么都瞒不过了…… “不然你要我怎么想?你搬离家,装作没这回事,还捏造出一堆男朋友来骗我,除了防备我,我想不出还有其他原因!”怒火从他眼里猛烈地往外烧,只要想到她用什么眼神看他,他就心痛得难以自己。 泪不停地掉,她知道自己再逃不过了,她像被逼到悬崖,明知不能再往前,却还是得踏出那一步。 “不是这样……”她闭上眼,若看着他,这些话他永远都说出口。“我不该喜欢上你,我知道,但我还是做了错事,放过我,不要再逼我了……” 说出深藏的秘密,等于将她心头挖了一个大洞,那种痛。那种苦,让她再也抑制不了,抱头哭到泣不成声。 薛仕恺不敢相信,既心疼得想将她拥紧,又狂喜得想手舞足蹈! 她喜欢他?却因为这样而远离他?天! 因哭泣而不停颤抖的纤细肩膀,脆弱得像是一碰就碎,让他不敢贸然伸手碰触她。这些情绪,她竟独自背负了那么久;而被爱情迷惘的他,竟因为误解,而任由她在煎熬中受苦,想到她的压力、她的恐惧,他都好像自杀了自己。 “咏初,咏初……”它他强抑内心的激动柔声喃唤。“我们不是真正的兄妹,为什么要有罪恶感?那一晚,我不是因为喝醉,而是因为爱你,你根本不需要逃开。” 回应他的,是徒然睁大的泪眼,没有任何的喜悦,只有哀戚欲绝的伤痛。她心头最大的恐惧成真了,这不是爱,这只是他不忍见她痛苦的怜悯。 “你不用这么做,我不需要你的同情。”羞愧和自惭给了她力量,僵直的身子开始后退。 真诚的倾诉被她当面甩了回来,薛仕恺愕然。她竟这样抹灭他对她的爱? “你为什么这样贬低自己?”他想怒孔,但忆起她的过往,他忍住。“是不是爱情,我再清楚不过,你不能用你的想法擅自为我下定论。” 一路带领她,他懂得她的缺乏自信,但他不也帮她建立起来了吗?他做得还不够吗? “因为你的言行举止已经透露了,事实摆在眼前,我根本不需要猜。”若不是如此,她至少还能自欺欺人…… 心突然绞痛,已无法再在他面前剖析自己的她想要躲回房间,却被他钳住手臂,逼她看向他。 “我做了什么?”他对她百般呵护,像易碎的水晶捧在掌心,她却指控他,那全出自于同情? 坐着的他,应该是居于下风的,但那强悍的眼芒却犹如居高临下,要她臣服,要她刨出自己的心。 挣扎什么呢?她已全军覆没,再守着残存的自尊,有意义吗?她讥诮扬笑,将手从他温暖的执握中抽回,看着让她爱极,却也将她伤透的他。 “爱会让人疯狂,但你太理智、太理智,我知道我并不是你要找的那个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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