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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七


  胆小的壮汉被他一逼更说不出话来。“她……她……她她……”

  “她到底是怎么了?!”失去耐心的裴玦一把扯过壮汉的领口。

  “她只是睡着了。”也跑过来了解情况的辣妹,检查过念盈的情况后镇定地说。

  “睡着了?”裴玦难以置信地再求证一遍。

  “应该是吧。”冷静下来后,壮汉开始描述当时的情形。“她本来是在洗手台前洗手,可是我看她的手冲了好久,一直没有关水的意思,于是走过去提醒她,结果一拍她肩膀,她就往我身上倒下,吓得我马上冲出来求救。不过我有感觉,她的呼吸跟心跳都很正常。”

  裴玦脸上仍残留着仓皇,接过念盈,确定她的状况无恙后,才松了一口气。

  他小心地抱着她离开,专注得连后头明显的指指点点都没听见。

  “哼,他居然骗我们!说什么他跟她没什么,明明就是有什么嘛!”娘娘腔男扠起腰在门口大声抱怨。

  “你们都没看见,裴玦刚刚的表情好恐怖喔!吓坏我了。”壮汉发抖地发表感言。

  “好了好了,最大的新闻过去了,各位是不是该专心喝酒了呢?”老板拍手拉回生意,众人才意犹未尽地进屋里坐好。

  “只是我的幻想吗?”望着裴玦离去的背影,老板的笑容开始扭曲。“明明为人就是滑溜奸诈,怎么一遇上这种事就转不过来了呢?看在好朋友眼里,实在忍不住想恶搞一下呢。”

  将念盈在车子后座安置好后,裴玦并不急着开车,反而盯着她的睡脸看了好一阵子才踩下油门。

  他一面开着车,一面思考方才老板那堆充满暗示的话。

  对于念盈,一个好友的妹妹,他所给予的关注似乎是超过了。

  他是喜欢她,因为她,有些事变得无法掌握,让他有点慌。这代表着什么呢?

  车停在红灯前,他的思考也暂停下来,不愿太早揭开谜底。

  他还得好好衡量,再这么下去会有什么后果。

  下意识地,他又转头朝后座看去,这一瞧,让他停摆的脑袋陷入冷冻的状态。

  念盈不晓得什么时候醒了,现在正坐得直挺挺的,长发有些紊乱地披散在肩上,满脸冰霜地对上他的眼。

  虽然早知道后头坐的是她,裴玦有一瞬间还以为自己深夜载到女鬼了。

  他干涩地吞口唾液,迟疑地开口:

  “你醒了啊?有不舒服的地方吗?”

  念盈冷酷地睨他一眼,声音也凉凉的——

  “绿灯了。”说完,继续用零度的视线凌迟他。

  这么突然的变化让裴玦一头雾水,赶紧将车停到路边,空下时间来处理眼前这奇怪的情况。

  他一停好车,还没其它动作,念盈就先说话了。

  “原来你这么受女性欢迎,程度还跟偶像不相上下,我今天算是开了眼界。”

  应该是称赞的话,可是用念盈平板无生气的嗓音说了出来,倒像是一种讽刺。

  裴玦疑惑地蹙紧眉头。“如果你是因为在吧台受到打扰而觉得不高兴,我可以道歉。”

  看念盈的样子,他实在无法判断她是否还在醉酒中?现在犀利的兴师问罪是她的本意,还是另类的发酒疯?

  又一次,他输给她的特立独行。

  “不是。”念盈语气强硬地说:“我只是看不过去你的行为。”

  “请问我的行为哪里出现偏差?”完全掌握不了状况,裴玦只有顺着她走。

  念盈凶狠地瞪他,要不是她瞪人的样子依旧冷傲高雅,裴玦可能会怀疑这位性格火辣的美女其实是他载错的陌生人。

  “我知道你们这种人大多行为放荡,可是基本的规矩还是要遵守。这对两个人而言,是责任,也是一种承诺。”她痛心地揪着眉头教训他。

  裴玦被骂得更茫然。

  她什么时候看到他行为放荡了?而他又要对谁负责任、给谁承诺了?

  “我不懂你的意思?”喝醉的人最大,裴玦很虚心地请教。

  念盈秀丽的眉毛已经拧成一个严厉的结,十分不谅解地睥睨他。

  “你做了什么事还需要我提醒吗?这种没操守、来者不拒的行为还想叫我回忆一遍吗?”她的怒吼非常有教养,一字一句都说得字正腔圆,而且保持在正常分贝以内。

  裴玦被她的话敲出一点头绪,但还没捉到又跟先前的问题纠成了一团。

  最后他宣布放弃。

  “我想你是醉了,回去睡一觉就没事了。”这是他现在唯一的解释。

  “好,我们现在就回去,大家一起把话说清楚,我不相信他会原谅你这种背叛的行为。”她也撂下话。

  裴玦一面发动汽车,一面从后照镜打量她那张过于生动活泼的脸。

  她这样子就好像是捉到老公出轨的晚娘脸。

  可是那个倒楣的丈夫是谁?她刚说的大家,指的又是谁?

  还没厘清自己的心情,现在又来更多莫名其妙的罪名!

  他今晚可是出来散心的,怎么反而更累了呢?

  回到唐宅,念盈的火力没有持续发威。

  在途中她又昏睡过去,这让裴玦更加相信刚刚的异象只是她无意义的酒后乱性罢了。

  也有可能是她的酒后吐真言。

  但不论是哪种可能,她的举动未免也太有条理了。

  有哪个人在酒醉后还能头头是道地训人?虽然内容有点不清不楚,但完全符合逻辑。

  裴玦一边苦笑,一边扶着念盈走向唐家大门。

  还没踏上最后一个阶梯,厚重的门板就自动大开,露出室内通明的灯光,以及三尊雄赳赳的战神。

  看到这阵仗,裴玦马上明白,他今晚的麻烦还没结束。

  “晚安。”他笑着打招呼。

  “很好,你还笑得出来嘛。”惟天跟着笑弯眼,不过脸有点扭曲变形。“你把念盈怎么了?”

  惟天话没说完,就先把他怀里的念盈抢过去。

  “你们出来迎接我,我怎么能不回以笑容呢?”裴玦没被他的凶脸吓到,稳稳接招。

  “你……”惟天被他的皮样激得想揍人,可是怀里抱着念盈,只能从鼻孔喷气泄愤。

  一旁的慕河见惟天招架不住,缓缓启口:

  “我们只是想弄清楚,今晚你怎么会跟念盈一起外出,去了哪里?”

  他以兄长的口吻说得很客气,裴玦却觉得他的话中带有其它意思。

  怎么今天晚上每个人说起话来都神秘兮兮的?有什么阴谋吗?

  裴玦不动声色,冷静地回答:

  “天气不好,我看念盈整天都闷在家里,所以就带她到认识的酒吧去放松心情。”

  “酒吧?你让我的宝贝孙女喝酒?!”后面的唐爷爷沈不住气地走上前来。

  他眼神狠戾地杀到裴玦面前,大老的威严令人不寒而栗。

  裴玦突然想到,同样是凌厉的目光,念盈那种冷中带刺的瞪视反而比唐爷爷的权威更能影响他。

  这是为什么呢?

  看来,问题的答案已经是无法回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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