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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


  不知道她为什么又突然好心情起来,他微一扬眉,顺手夹了块奶局香蟹,堆上她已如小山的碗里。

  甩都不甩方杰及严判雍的吃惊表情,以他们从不曾听过,放软了三度的柔声道:“这是你喜欢的北海道帝王蟹,既然开胃了,就快吃。”

  方杰鸡皮疙瘩都快站起来了,“雍,你会不会觉得司徒的声音柔得令人听不惯。”他低声的咬着耳朵道。

  严判雍不置一词,一双深沉的褐眼若有所思地直盯着魏芙蕖。

  方杰奇怪地看他一眼,才要发问,桌子那头的两人世界却忽然传来碗盘碰撞的声音。

  “呕——”魏芙蕖才刚要举箸,一股反胃的酸液又涌上喉头,她连忙捂住口鼻,顾不得一旁诧异的司徒隼鹰,丢下碗筷,飞快地起身冲向浴室。

  桌上的鲜奶、饭菜撒了一桌,司徒隼鹰根本无暇顾及,丢下一句,“阿杰,收拾一下。”便快步跟了过去。

  方杰拉长了下颔,不敢相信司徒隼鹰竟然也是“有异性、没人性”的一挂,竟然要身为好友的他收拾餐桌!当他是来他家当下人的呀?!吩咐他打电话叫外烩也就罢了,现在竟还要他动手收桌面?!那他要不要顺道洗个碗呀!

  但——

  不爽归不爽,他还是认命地扭来抹布。

  “阿杰,你说,她的性子与当初第一眼如何?”趁这个机会,严判雍沉声问道。

  方杰思索了片刻,“是不同,但,同一人,不是吗?”当初调查的可是由雍集团内的情报网找来的,别人他不敢说,但严判雍的情报网不输国际上数一数二的单位。

  “妈的……”严判雍暗暗低咒了声,将他的怀疑告诉方杰。

  “来这之前,你在‘魔厉’见过她?”方杰皱着盾问。

  “嗯。”

  “所以?”他将桌面的残渣全扫进垃圾桶。

  “一个人同时出现在两个地方,不奇怪吗?我打算再查一次。”严判雍沉静道。

  “你怀疑当初司徒找错人了?”

  严判雍点点头。

  若他的眼睛没看错,这就代表他的属下办事有问题。事到如今,当初司徒究竟有没有掳错人都不是问题了,惟一的问题是自己的信誉。

  方杰点了点头,“重新调查我是没意见,但查出来的结果可要注意一下司徒的反应。”

  未雨绸缪总没错,虽然他不以为雍的问题有多严重,就算司徒真是认错人好了,魏芙蕖可以否认呀,但既然她没说且也与司徒相处至今,那她定是对司徒有感情,既然如此,横竖两人是在一起了,怎么相遇的又有什么关系。

  只是,变数仍然存在,情人间的问题到底不是逻辑可以推断的。

  “呕……呕……”

  站在浴室门前,司徒隼鹰担心地听着里面不断传出的呕吐声,虽然心急,但他仍一动也不动地站在浴室门口。

  “荷儿,开门。”他沉声命令。

  魏芙蕖整个人吐得虚脱地跪坐在马桶前,胃里已什么都没有了,可她还是好难受……

  捂着小腹,她难受地低吟,“我……没事……”她虚弱地低喊。

  “该死的,把门打开!”他头一回见她吐成这样,不可否认,他心里有些不安。

  “等等……”

  里面传来她无力的嗓音,司徒隼鹰考虑是不是该拆了眼前这扇碍眼的门。

  才这么想,门“咋啦”的一声缓缓地打开。

  她苍白着小脸,搞着小腹慢慢地踱了出来。

  司徒隼鹰心疼地抚过她汗湿的脸侧及鬓发,“怎么吐成这样?”

  魏芙蕖无力地偎进他怀里,“我好累……”她低喃道。

  喉咙好痛、头好晕,胃里像有群小人儿在跳舞似的,直直地要窜上喉头……

  司徒隼鹰抿着好看的薄唇,黑瞳里尽是担忧,“你吐成这样不像是饿坏了。”瞧她连食物都碰不得。

  魏芙蕖猛地一僵,“我——”完了,他要猜到了。

  “走,我们到医院去。”他打横抱起她,坚定地往前厅走去,经过方杰及严判雍两人时仍步伐不停,一时竟忘了方杰本人就是现成的医生。

  她害怕地攀紧他肩头,“做……做什么?!”

  “让医生检查一下,你这样,我不放心。”

  “不……不要啦!你的朋友还在这里,改天、改天好不好?”她将小脸埋进他的肩窝,不敢看向其他两人。

  “不行。”他冷冷地打回她的建议。

  狗急会跳墙,无助的孕妇则选择无理取闹。“鹰!我不去!不去!”顾不得虚弱无力的四肢,她奋力的挣扎着。

  司徒隼鹰挑了挑眉,小小的摆动根本影响不到他稳健的动作。

  “乖点,只是检查一下,没关系的。”他难得哄人。

  挣扎的小摆动突然停了下来,没一会儿,呜呜咽咽的声音细细传来,“我不去,我不去……”不用特别看,肩上瞬间的湿热告诉他小女人哭的事实。

  暗暗地叹了口气,司徒隼鹰停了下来,挫败地不知该拿她怎么办。

  “你让阿杰跟雍看笑话了。”他轻声地取笑着。

  肩头传来她的抽噎声,“不管,你小题大作,就会欺负人……”

  这女人愈来愈不讲理,他这是关心她,竟变成了欺负女人的恶霸!

  “不去可以,你就不要再让我看到你吐!”气息冷冽地放下她,他咬牙威胁。

  呜……魏芙蕖闪着透亮的明眸,委屈地看着他一脸的刚毅冷凝。

  她就知道鹰对她无心,不过是一点不顺他的意,竟然威胁她,还说不想再看到她!他不想见到她吐,她又何尝愿意吐给他看?若不是每回欢爱,他都不用保险套,如今自己又怎会受这孕吐之苦,鹰这么说,摆明了是嫌弃孕妇,那她也不用挣扎着要不要告诉他自己怀孕了,因为他绝不会要自己的小宝宝的。

  明明是担心她的身体状况,如今却变成恶意嫌弃的恶男人,司徒隼鹰此刻若知道她小小的脑袋在想些什么,怕不咬断牙根。

  一个是眉宇间尽是担忧的男人,另一个则是无声淌泪的小女人,两人各据一方互不妥协。当这种情形发生,就是身为旁观者、看戏的他们出面的时候了。

  “呃……魏小姐,你别误会司徒了,他只是担心,所以话说得重些。”方杰在一旁搓圆,顶了顶一脸沉思的严判雍,要他好歹也有点看戏人的道义。

  严判雍从善如流,“司徒,我看魏小姐这不是什么病,不用看医生的。”他意有所指道,沉阗的眸不动声色地扫过她的腰腹。

  魏芙蕖身形一僵,不敢看他似会看透人心的深沉利眸。

  “什么意思?难道你严判雍还会看病?”司徒隼鹰抿着唇没好气道。

  “看病是不会,就是心思比你亮一点罢了。”

  魏芙蕖身形又是一僵,司徒隼鹰看到她的反应,黑眸怀疑的眯起,单手扣住她的手腕。

  “说清楚。”他冷冷的低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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