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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六


  “馥词……你会不会说得太严重?我在找真爱,她们也在找啊,如果我不符合她们对爱情的幻想,她们也不愿意继续和我见面。”

  讲过好几次,馥词不是演戏的料,但看在她那么努力的份上,宇文睿觉得自己有义务配合。

  “你确定自己不符合每一个女人的幻想?你确定没有半个女生会在你拂袖而去的同时,不受到难堪伤害?你怎么可以这样振振有词,认为自己一点错都没有?”

  憋住气,眼眶泛红,馥词记住小英的提醒——歇斯底里,她要努力歇斯底里。

  “想谈爱情又害怕受伤害,根本不可能。”

  恋爱是种冒险性活动,没人敢保证在爱情当中,谁不受伤害,就像他和馥诃这场,他不也是伤痕累累。

  只不过他不怕痛,他从伤痛中走过、从伤痛间学习,然後发誓,自己要赢得最後胜利。

  “所以你能理直气壮伤害别人?男人都这样想,因此外遇合理、欺骗正确,谈爱情非得受伤害,所以女人统统活该,谁叫她们没事找男人谈恋爱?”

  扩大、扩大,再扩大,她硬把芝麻问题扩大成举世震惊事件,把小说中的男主角问题投射到宇文睿身上,逼他承认错误全是由他引起,他该为全世界男人会犯的错误鞠躬下台。

  “我没有这样说。”冤枉哦,律师果然厉害,他永远不要当她的对手。

  “问题是你心里这样想啊,因为男人的喜新厌旧,丈夫外遇,妻子不责备丈夫,却去怒掴第三者,告她妨碍家庭。

  男人谈够爱情,拍拍屁股要走,藉口爱情消失,感情变质,算来算去都是女人的错,是女人不懂得维持恋爱感觉;你们把问题全推到女人身上,逼女人去为难女人,你们……实在好坏……”

  她一路说,一路哭:心底偷偷怪自己,生姜抹太多,下回要用蒜头代替。

  “馥词,对不起。”够肥皂吧,他居然向她说对不起,呵呵呵,他找到退休後的二春事业——当编剧。

  “你的对不起有几分真心?成龙生了小龙女,向媒体记者认错,还不忘提醒一句——我犯了全世界男人都会犯的错。因为是所有男人都会犯的错,所以这种错就不算错了,对不对?”她哭得好用力,认定歇斯底里是吓跑他的最佳利器。

  “我没有这个意思。”

  “你当然没有,全是我的不对啊!说!你是不是在心底生气,偷骂我不该多愁善感想太多,认为我不该无聊到乱哭一通,更不该拿小说里面男人的丑态来指责你,但你有没有想想在这之前,你曾经告诉过几个女人——对不起,我对你没感觉?”

  糟糕,眼泪没抹好,辣的感觉染进眼睛中间,她哭得欲罢不能。

  “我懂了。”三字出口,他语重心长,这个口吻让馥词回想他出国念书前,他们最後一次见面。

  满肚子大作的文章未出笼,泪停,她结巴:“你说你……懂?”

  凝肃气氛代表他要离开?代表从明天开始,她不用敷芽菜、不用养猫狗,她又可以穿回灰黑色套装、戴起丑陋眼镜,当她的女强人,回复三个多月前的规律生活?

  “馥词,你等我一下。”

  宇文睿交代一句,两条长腿大步交叉,走出她的房间。

  气氛诡异。她成功了吧?他要收拾行李回美国?

  迅速抽出棉被下的姜片,馥词冲到浴室里,急著将眼睛里的异物冲掉。

  关掉水,面对镜子,她发现自己没有预估中的快乐。

  为什么?她解脱了不是?从镜中看到自己,红眼睛、红鼻子,她的眼泪当中有几分真心?  

  “馥词。”宇文睿在门外叫唤。

  “我洗脸,马上出来。”

  泼湿脸颊,馥词拿起毛巾胡乱抹一把,宽宽大大的厚毛巾……那是他的,上面还有他的气味。

  这些日子,她在他的专属气味环绕下睡得安稳舒适,她不再半夜惊醒,想起自己还有多少功课公事没完成,他的从容率性多少影响她的生活。

  从来没想过两个人的日子,他就这样闯进来,没估计她的想法心态,没打算她是否反弹,这回宇文睿比以往更强势,他做主她的生活、做主她的快乐,他做主了本来由她自己做主的一切一切。

  直到她惊觉不对,惊觉自己在许多时候默许了他的过分,然後藉由一大堆荒谬行动企图赶走他……

  眼看成功就在眼前,她竟然犹豫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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