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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吧,需要帮忙时再找我。”阿草把钱摺成四四方方一小块,收进上衣口袋。

  宇文睿回到座位,拿出小标签,填上日期,贴在烂笔,哦,不,是游馥词的“旧物”中间,放进他专门搜集游馥词的废弃物的袋子里。然後,他从抽屉里拿出上一堂课发的奖状——进步奖。

  这次他不多不少,刚好考第十名,完全符合游馥词的要求,他相信这张成绩单会让他的家教老师感激涕零,更会让游馥词对自己另眼相看。教室外面,游馥词和几个女同学走过。

  宇文睿冲出教室,笑咪咪地拦截她,“游馥词,这次我考第十名,厉害吧,以後你不能叫我小白了。”不叫小白,叫什么?叫Hero好了,要是她前面肯加上My更棒。

  淡淡扫他一眼,游馥词的冷眼,温度介於南北极之间。

  “我说的第十名是全校第十名。”

  不过考了全班第十名,值得这么开心?要是考到这种名次,她会直接在地上挖大洞,将自己种进去,五个月後,开花结果,证明没有智商的植物比没有智商的人类,更能造福人群。“全校第十名……”

  不会吧,全校二十七班,要拿到前十名?叫他跳海游到海峡对岸当共匪还比较容易,至少他的长泳能力比记忆力行。“我知道很困难,你还是继续当小白好了,那比较适合你。”撇开头,抬高下巴,绕过宇文睿,她回到自己的座位。小白?她叫他继续当小白,说小白适合他?在被游馥词瞪过N次、在被她的无情讽刺砍了无数刀後,终於,厚厚的冰层凿开,宇文睿潜藏在冰山下的自尊心首度见到阳光。嘶!进射五彩金光,和孙悟空出世时同样壮观,一代伟人就此产生。用力迈开大步往前行,拿起刚刚花一百块钱买来的烂笔,啪!用力摔到游馥词面前,他要投笔从戎,表示决心。“你等著看,我保证以後要比你厉害一百倍,你上台领一次奖,我要上台领三次。”“了不起的志向。”馥词没被他的气势吓倒,低头,把上堂课老师画的重点再念一遍。“我不是开玩笑。”他重申志节。

  “不管你是开完笑或是正经的,很抱歉,我没有时间看你演戏。”至於地上那枝旧笔,更抱歉,货既售出,概不退还。他的投笔从戎没了好观众,高涨气势咻地消气,高个儿垮肩,一下子矮了两公分。宇文睿走回书桌边,拿出下一节课本,失恋……

  星期一的朝会是颁奖日,学校里大大小小奖项全在这天颁发,从团体的清洁比赛、秩序比赛,到校内、校外个人奖项,得奖人一个个上台领奖。“本校参加全市篮球比赛,荣获第一名,请篮球队长宇文睿上台领奖。”宇文睿风风光光从校长手上接过奖杯,敬礼、回班级。

  这是他今天第三次上台,从校际游泳比赛、青少年铁人比赛,到篮球队代表领奖,得到的奖牌、奖杯金光闪闪,照映他帅帅的璀璨笑脸,新一代校园传奇人物诞生。男同学眼光中带著羡慕,女同学则是倾慕,他功课不是顶棒,却是全班得票最高的班长;他不是高中第一志愿的预定人选,却是老师、同学心目中的模范生。他的人缘奇好,走到哪里都有学姊、学妹递情书,兄弟哥儿们一大群,他的领导能力是学习能力的十倍强。站在排头,他朝排在左後方的游馥词笑出一口白牙。自从发下豪语,他做到对游馥词说的宣示——她上台领奖一次,他便要上台三次。把手中奖杯往前伸,特意和她手上没啥特色的奖状比一比,他显然领先她许多,骄傲加得意,他要她看清自己的了不起。“喜不喜欢?送给你。”他向来大方,尤其对游馥词。

  “我拿那个做什么?”

  眼光扫过他手上金光闪闪、瑞气千条的奖杯,那种代表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运动奖项,她才不屑。“放在床头。”宇文睿回得理所当然。

  奖杯上刻有他的名字,若是她每晚看几次,说不定久而久之,她会习惯他的存在。“拿来打小偷?”

  不用了,他们家一带治安良好,他留著自己用,窃盗集团对有钱人兴趣较高。 “我很厉害对不对?”

  “厉害。”话简单,但眼神复杂,馥词从上而下瞄他两眼,鄙夷意味很浓。宇文睿还想再对她多说两句话,但司仪喊“向左向右转,进教室”,他不得不带起队伍,往教室方向走。行进问,他不时偷看馥词,同样是短发,她的头发就是比别的女生乌黑亮丽;同样是百褶裙,她的裙摆就是比别的女生春风摇曳,想不出来为什么她可以这么特别、这么美丽:想不出来,为什么她可以让他那么入迷……这一年,游馥词十三岁,宇文睿十四岁,他对她迷恋、她对他不屑,他们对彼此的态度成反比,他越爱她,她越厌弃他。走进长廊,同学们一哄而散,宇文睿紧跟在她後头,长长的手替她挡掉拥挤人潮。馥词知道,但不想对他的动作有所回应,因为宇文睿太无聊,你给他三分颜色,他的染房就大张旗鼓,重新开幕。她讨厌他的纠缠、讨厌他三不五时出现在她身边,更讨厌他不成熟的幼稚性格。“游馥词,黄老师要你上课前把几何题目先演算一遍。”李帼升凑到游馥词身边,硬把宇文睿挤掉。“你做什么?搞侵略啊,你以为这里是卢沟桥?看清楚,这里不是十五班。”宇文睿朝他耳边大叫,吓得李帼升捣起耳朵,跳脚。

  “你做什么?”

  “我才要问你做什么,你把我们班的队伍弄乱了。”宇文睿振振有词。

  李帼升回头看看身边,哪里有队伍?早散了好不好!“我有事情找游馥词。”

  “有什么事,我帮你转告。”宇文睿的鸭霸,纯粹为游馥词,在多数人面前,他既温和又热情。“我人在这里,不需要你转告。”游馥词瞪他,拉起李帼升往走廊边边、人潮稀少的地方走去。她、她、她她她……她居然拉著男人的手,唉呀呀呀,潘金莲和西门庆自顾自欢喜,无视可怜的武大郎。望住他们离去背影。怎么办?宇文睿瞪大眼睛,吸气、吐气:吸气、吐气,像条濒死的大肚鱼。不行,大肚鱼临死前要搏出一击,两步、三步,他冲到他们身边。

  “你们在聊什么,好像很愉快?”

  鸭霸为游馥词,态度逆转也为游馥词,哪一天,他得到性格分裂症,不用怀疑,绝对和游馥词有关系。“我们在说补习班的事情。”比起游馥词,李帼升对他的态度好得多。

  “你们在同一个补习班上课吗?补习班在哪里,我也要去。”宇文睿献上热脸。“你以为你想上就能上?对不起,想念我们班要经过测验,依你的程度嘛……省省。”游馥词的冷屁股中和他的脸部热度,让他不至於中暑衰竭。“欢迎你来参加测验,我相信你有希望。”李帼升语带含蓄。他的基础礼貌不坏,不像游馥词,最毒蛇蝎美人心。“好,你给我地址电话,我晚上去报名。”宇文睿兴致高昂,相信自己绝对考得上。乐观对於一个人的人格性情,有绝对绝对的益处,至於对分数程度,恐怕没有太多帮助,所以晚上的测试,宇文睿过得了才有鬼。不过,宇文爸爸的捐款让他轻松进入补习班,和游馥词同桌学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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