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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一


  不到十分钟,一盘热饭、一碗蛋花汤,就摆上钟阒面前。

  他尝一口,笑说:“你可以去卖蛋炒饭了,味道真好。”

  乐乐勉强一笑,坐在他身边不答话。

  她的勉强他看在心里,放下汤匙,他仔细审视她的表情。“乐乐,你不对。”

  “没有。”

  偏过头,闪避他的探测。想装作若无其事,可是她没本事演戏,心在抽痛、怀疑在扩张,她的眼泪又将泛滥……

  “发生什么事情了?”

  皱起眉,他把她的身体扳正。每次他回来,她总是张口闭口,滔滔不绝说个没完,今天,她太反常。

  “别问我,只要你好、只要你爱我、只要你专心相待,我怎会不好?我的好不好全系在你身上,你要我好,我就会好,你要我坏,我就好不起来。放弃压抑,她任性哭了起来。

  “所以,问题出在我身上?”

  他用食指勾起她的下巴。

  她不说话,倔强地硬是把眼光调开。

  尴尬横在两人中间,谁也不先说话。

  霍地,钟阒站起身,走到垃圾桶旁,拾起没烧尽的杂志,只消一眼,他就明白问题症结。

  “你为岳楚楚生气?”

  “我可以生气吗?我有资格生气吗?”她清楚,天下男人都讨厌咄咄逼人的女性,这种沟通方式,只会把他的心推得更远重远,可是,她对自己的情绪无可奈何……

  从不为任何女人说自己的行为动机,不管他做什么,都有他的目的和理由,不需要去解释。乐乐既是他的女人,就该更懂他、更支持他,而不是拿几张照片来质询他。

  他的沉默被她解读成认同。“我说对了?我是没资格。”苦涩在她口里扩大,转过身,她往卧室走去。

  吵架太累,她不擅长,何况,他的无语,已经默认了杂志上所有报导,眼前她该做的,是收拾行李离开,而不是留在这里追究他的罪状。

  “你要去哪里?”他寒声问。

  “回家。”她赌上气。

  “这里就是你的家,你还要回哪里?”手一扯,他把她拉进怀里。

  乍闻她将离去,钟阒的心被炸出大洞。

  她是他的亲人,唯一一个,她也要走了?

  不,不可以、不准!他再不要尝到失去亲人的滋味,那味道……太苦。

  “这里是我们的家?不是吧!这里只是你的休憩站,我的……”我的一厢情愿,是吗?她找不出更适切的形容词。

  “你想闹?”

  “我闹?”他居然说她在闹。“我没有身份闹,男单身、女未嫁,你们的交往理所当然,我凭什么闹?”就算再迷恋,这点自知之明,她还有。

  “你到底要什么?我自认,这些日子没亏待过你。”

  “是啊!你给钱、给房子、给礼物,所有情人间的馈赠,你全给齐了。”

  他亏待她?不!比起天下情妇,他给得太多、太好,好得让她不敢说坏。

  只不过,他和天下男人一样,给不起情妇真心,而她……总是贪求他的真心,有错的人,是她吧!

  “那你还想要求什么?”

  真心可以借着要求获得吗?不能!背过身,她强抑情绪,不想让争执伤害他们中间维护不易的感情,他已经很少回来,她不能再放任怒气,把他关在门外。

  “你心中真的有我吗?”她走向前,气势转弱,她真学不来和人对立。

  “是的。”他不容置疑地回答。

  “她呢?岳小姐也在你这里吗?”她小小的手掌贴住他的胸口。

  “不在,她从来没有走进去过。”他不喜欢被质疑,但她眉宇间的忧郁,融化他的心,出言解释,只为化去她眉间纠结。

  反握住她的手,握入一阵冰寒。自认识她,她的手从未暖过,把她的手包在自己的大掌中,他细细呵护。

  “其他人呢?美美、莉莉、芬芬、芳芳……和一群你认识、我却猜不出来的女人呢?她们进入过你心中吗?”

  “没有,一个都没有,你是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我的心太狭隘,容不下太多女人在里面争地盘。”他笑开——为了她的嫉妒和占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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