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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九


  “孟孟,我教过你很多次,不可以对客人不礼貌,为什么不听话?”

  “她打妈咪。”孟孟绞着手,神色害怕。

  “我也没见过哪个客人可以上门打主人的。”沂芹把孟孟护在身后。

  “你不要再无理取闹,快回房间用冰块敷敷脸。”天灏心疼她脸上的红肿,却不得不先收拾善后。

  “我无理取闹?你才是虚伪吧!喜欢她就直接跟她求婚啊,何必在我面前假惺惺?我多鼓励你跟她求婚,至少她不变态,可以间接造福萧喻一家人。儿子,我们上楼,不要在这边妨碍别人谈情说爱。”她怪声怪叫,舞动的手在空中挥出忿忿不平。

  拉过孟孟,她倔强地不让难过外泄。

  沂芹和孟孟走了,李妈妈尴尬地挥挥手。“我……唔……我去帮方小姐拿冰块。”

  李妈妈知道自己应该先把现场处理干净再离开,不过……就算她有私心吧!她就是想到沂芹身边帮她,不想留在个这疯女人旁边。

  沂芹和天灏陷入冷战。

  她处处反对他,天溺要带孟孟去麦当劳,她就要说麦当劳全是垃圾食物;天灏陪孟孟看电视,她随手牵孟孟走人,说那是没营养的资讯垃圾;他说天晚了,孟孟该上床,她就说,来!妈咪给你讲故事、陪你玩游戏。她处处和他唱反调,孟孟成了可怜的夹心饼干。

  清晨,天愿还没起床,沂芹就出门上班,晚上下班,她不直接回家,在外面混时间,直过了十点才回到家门。

  她非常非常生气,避开所有和天灏见面的机会;而天灏晓得沂芹正在气头上,不打算在这个时候和她谈。

  他由着她去发火、由着她去回避,他耐心等待她心情沉淀。

  收妥档案,下班时间到,办公室的同事纷纷离开,沂芹的头很重,烧灼感在喉间炽热,吞吞口水,她猜自己感冒了。

  收收皮包,她要去买两颗成药吞吞。

  “方大红人,今天不加班吗?”

  声冷言传来,沂芹无心理会。

  “不理人呐?当然啰,人家是红人嘛,我们不过是微不足道的小小卡职员,又不是部长级的人物,谁甩啊!”

  更高亢的挑衅声传来,沂芹不耐烦到极点,可她实在没有多余力气迎战。

  收拾桌面东西,拿起包包,她想上楼找天灏送她回家,气几天,气够本了,找来台阶下,她放弃和天灏对峙。

  “慢走哦!方大红人,出门小心别出车祸。”几次对仗,从没像这回可以尽情骂个痛快,恶毒话稍稍消弭她们满腔不爽。

  “放心,天灏开车技术不错,不会发生车祸,你们要不要和我一起上二十七楼,我问问天灏能不能让你们搭便车。”说着,她邪邪一笑,转身往电梯处。

  “二十七楼……天弥?她和董事长……天!我们惹上哪一号人物?”女人们发愣。

  电梯在二十七楼停下,沂芹走到陈敬棠桌前,这是她第一次上来,不过大场面见得多,她没被这里的气势吓住。

  “很抱歉,我是方沂芹,没有预约,我想见褚天灏。”

  她来递送和解书?天灏果然将她料得准准。“董事长下午有一个会议,到世纪贸易公司去了,我想他会直接回家,不会再回公司。”

  “哦!好,谢谢你。”转身,她走出办公室,态度一如来时大方自若。

  拦下计程车,买几颗成药,她回到褚家大院,一人客厅就看见孟孟气嘟嘟坐在沙发上,管静筠坐在他身边,跟他软声劝慰半晌,他都不理人。

  “孟孟,你在闹脾气喔?”

  敲敲阵阵作痛的脑袋,沂芹坐到他身边问。

  “爸爸和坏人出去。”看见沂芹进门,他告状。

  “坏人?哪个坏人?”

  沂芹跪到沙发上,把他的头抱进怀里,抱一个一百八十公分的大男生对沂芹来讲,的确是负担。

  “打你的坏女人。”

  “你是说萧音?”沂芹抬眼询问管静筠,冷冷的脸上五分毫表情,但心中早巳翻腾澎湃。

  他居然和她出门!

  “上次孟孟把萧小姐的衣服弄脏,褚先生不得不陪萧小姐上街买一套赔给人家。”管静筠强调了“不得不”三个字。

  不过很显然的,沂芹并没把她的加重语音给听进去。

  “借口!他大可把钱塞到萧音口袋,不用亲自陪上这一趟,说透了,就是喜欢、就是爱,还假装!不得不?真好笑的说辞。”她不晓得自己的口气有多酸,腐蚀性直逼强酸。

  管静筠莞尔,她的“不得不”变成炭笔,将褚天灏的行为越描越黑。

  才刚见识完话音的磨人功力,又看到沂芹的“番”功,谁能不为天灏寄予大量同情,爱情磨人!

  “孟孟,走!要买衣服谁不会,妈咪买一百套给你。”拉起孟孟,她气冲冲往外走,脚步又快又急,仿佛走快些就能跟上天灏的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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