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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


  她遵照办理。踮起脚尖,小小的唇刷过他的坚硬,她吻他,他面无表情。

  “你在生气?”退后一步,初蕊问。

  没错,他是生气,生气自己,明天要订婚了,居然满心想的是初蕊。

  他想她的沉默,想她的寂寞身影,想她低头剪着玫瑰,一朵一朵插上剑山,针锥般的刺插进玫瑰茎干间,势必插上她的心。

  何必?他们都清楚彼此分际,她明白自己是情妇,他确定她是金屋藏娇,他不必有任何罪恶感,不需要担心她的想法。况且,她根本不会知道那些,没有电视报纸、没有外人联系,她没有任何机会知道他将订婚结婚的消息,他是彻底把她和世界隔绝了。

  可是,他还是担心,担心她躲在无人角落哭泣,她的泪水没人捧在掌心;担心她自怜自卑自苦自怨,恨他不在意她的感觉。

  乱了,他踩过自己划下的界线,心情摇摆不定,他过度在乎她的心,甚而想为她改变。这是不对的!他和初蕊的关系早定,他和时宁的婚姻是条件、是承诺,也是不能更动的决定,他怎能三心二意?

  “对不起,以后不会了。”初蕊以为他生气自己和陌生人说话。

  他没回答,一把抱起她,用力封住她的双唇,他的吻像狂风、像骤雨,一阵一阵吻得她无力招架、吻得她眩晕。

  用力一扯,啪地,他撕开她的衣裙……

  亘古恒今的律动……男女之间的交缠,缠身缠心,缠缠绵绵的爱情,纠缠世间多少无解的心……

  一次又一次,他们从清晨到午后,再到黄昏,他不准她起床离开自己,不准她的体温失去……

  她贴靠在他身上,止不住的喘息连连,止不住的情爱澎湃,他的手在她发间滑过,同样的动作,他做过几千次,每次都教他快乐心平。

  “别把头发剪去。”手环住她的腰,他们的身体很近,心却远得遥遥无尽。

  “是。”她向来听话,他只说过一次,她便牢牢记住。

  “有没有想要什么东西?”

  有没有听错,他要她出口要求?抬眸,望他,她怀疑起今天,所有事情都怪异,从他的出现,到他的难抑激情,再到他的话语。

  他的出现时间不对、频率不对,而他一向是自持男人,对于欢爱并……不像今日……至于他出口的问题,更不对了,他们之间分明是她相欠,分明是他吃亏,怎么……没道理呵。

  “说,你想要什么?”

  也许丢给她一条钻石项链、也许给她华丽衣裳,反正就像打发那些贪婪女人一样,他的罪恶感会自然消失。

  贪婪女人……对了,她们到哪里去了?自从初蕊住进这里,他对其他女子再不感兴趣,是因为缺乏兴趣才和她们断线,或者事业太忙碌,忙得忘记自己是个正常男人?五年过去,除开吃饱睡好,初蕊从他身上得到过什么?

  没有,他没费心给过她什么,她却始终乖乖待在这里,遵守他每个规定。

  初蕊想着他的不对劲,缓缓摇头。

  “摇头是什么意思?你要的东西我给不起?”挑眉,他把她推离怀间。

  初蕊乖乖起身,乖乖穿上衣服。

  再次摇头。她要爱情、要名分、要地位、要加入他的生活、要见到阳光不做地下夫人,她要的东西很俗气,却是所有女人都想要的,而这些不论他给得起或给不起,总之,他是不肯给的,既然如此,开口要求不过是制造另一场纷争,何必?

  他来的次数那么少,巴结他、讨好他都来不及,她怎能再浪费掉稀薄情意?

  “我很满足目前的生活。”

  “你什么都不要?”

  “嗯。”她点头,走到床边,打开抽屉拿出瓶子,倒出药丸,和水吞下。

  “你在吃什么?”

  “避孕丸。”那是他交代的。

  她很懂事,懂得不该制造他的困扰,五年前的“迟到”,教人印象深刻,他说过要尽快“处理”,为不让他背负弒子罪名,她合作地在每次结束后,吞下药丸。

  再次见识她的乖,罪恶感二度泛滥,不过也因为她的乖,让他有了把握,把握她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会乖乖待在这里,由他亲手决定她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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