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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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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挡在那边,像一堵高墙,挡住我奔向自由的方向…… “常瑄,我想逃。”我背着他说。 “不准!” 阿朔的声音骤地出现在耳边,我抬眉,撞见他深邃的眼。 四目相望,心瞬间如翻江倒海。 “听清楚了吗?我不准!”他的声音分外低沉,如一把生锈的铁锯,来回噬咬着我不够强韧的神经。 他面上如无波古井,只是井水黑得出奇。生气吗?可他不知,我也气得肠断肝裂,恨不得一别,别开他的世界。 瘪了瘪唇,吞吞口水,湿润干涸的喉头,我试着让声音找到出口,一试、二试,方试出破碎语音:“干嘛这样啾人……我又不是陈世美,你何苦演什么包龙图?” 我努力让气氛轻松,然压上大石的胸口,已沉重得不胜负荷。 白痴,心够痛了,何必还当喜剧演员,演出他爱看的欢乐戏谑? 可那口井水被我的石子一震,打出涟漪,他摇头,一个无声叹息之后,大大的手掌抚上我的脸。“你瘦了。” 我不爱演戏的,可他那句短短的话里有着满满的心怜,让我撑着一口气,也要为他演戏。 动动唇舌,我试着挤出几个冷笑话,把那句“我想要逃”遮盖过去,但无预警的泪水却潸然而下,窝在胸口的那阵委屈瞬间化成湿液,一点点、一串串落下。 一个拉扯,他把我带进门后,在几个转弯后,大大的怀抱扑天盖地压了下来。 “对不起,错怪了你,我应该相信你的。” 他暖暖的气息在耳畔,煨暖了我的犹豫,推开想逃的念头,我释然一笑,那些千千百百结瞬地松开。 我在他胸口摇头。“错怪”不是我们之间的重大问题,而是我总是觉得自己在妥协,却又妥协得不甘情愿,于是一有空隙,便想逃得老远。 阿朔松开我,仔细审视我的脸,像在看什么故宫珍宝似地。然后,他的食指缓缓下滑,划入我衣领间,那里有一道伤疤,是我抢下常瑄的刀子在自己身上划的。我早就没感觉了,现下,疼的是他的心。 “还痛吗?”他问。 “不痛。”我指指心脏说:“痛的是这里。”话出,不爱哭的我又哭出一张大花脸。 他用簇新的大红袍衣袖拭去我的泪,轻笑着说:“别在意,她只是另一个穆可楠或李凤书。” 他弄错了,穆可楠或李凤书不会是“只是”,她们将在他的生命里占去重大部分,而我,玩玩简单科技在行,争权夺利,根本没有机会赢,那不是未来人类的擅长能力。 “我说过,这里只有一个章幼沂,你不信?”他指指自己的胸口,语气不容置疑。 偏偏我是生性多疑的女人,看着他,心底有感动,却不让咀巴来说分明。 “不信。” “为什么不信?” “章幼沂没有好到可以让你对天下女子视而不见。” “我以为你是自信满满的女人。” “自信心会被环境磨灭,而且我已经不确定,自己还是不是那个二十一世纪女生。”这话有几分真,我逐渐被这个世界同化了,而同化的速度太快,快到我自己害怕。 “这真让你那么生气?” “如果‘这真让我那么生气’,你可不可把大红花轿驱逐出境?”我反问。 “不行。” “所以我生不生气,并不重要,对不?” “幼沂。”他无奈地喊我。 只是一个无奈表情,便让我习惯性让步。怎么办呢?谁让我爱他,爱得不能自已?自古以来都是这样的定律,爱人苦,被爱幸福,我选择了黄连岂能怨它滋味差? 叹气,我退开两步,垂了眉头,挤出理智几分。“别理我,我明知道事情非得这样进行,只是不无理取闹个几句,摆不平自己的心。” “我会补偿你的。”我退、他进,他不让我们中间出现距离。 我假装没听见他的补偿,再退开两步,道:“没关系,常瑄说得对,我不应该为难你,今天是你的大好日子,照理,我该跟你说声恭喜。” 小性子我耍定了,且……除了耍脾气,我不知道自己可以做什么。 “幼沂,你再信我一次。”他眸中深情盎然,语气宠溺而挚意,轻轻吻上我的额,怜惜低叹。 我故意低头不看他,喃喃自语:“反正不能逃,只能勇往直前了。” 我不喜欢自己住的地方,即使它很华丽。 但我别无选择,一进屋,看也不看垂手而立的侍女,就躲进棉被里,想用大睡来遗忘阿朔又有新嫁娘这件事情。 “小姐。”一个软软的声音在棉被外头唤我。 我不想理人,虽然那声音听起来很熟悉。 “小姐,吃点桂花糕吧!刚蒸好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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