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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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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穿白色西装的伯墉远远地就看见织昀,他迟疑了一下,走向伤心影子。 "小姐,需要帮忙吗?"温柔醇厚的嗓音带来一阵暖意。 抬眼,她撞进他深邃的眸子中,那一潭清澈的眼波奇异地抹平她的惊惧,他嵌挂在唇角的稳实微笑,抚去了她的满心焦惶。直觉地,她信任他,相信有他在就会天青气朗、就会换得一季平安。虽然,这不合乎她多疑的惯性,但是眼前这个男子就是让她平静也心安。 "我想找罗献庭先生。"她顺了顺长发,把耳边的白花扶正、素眼拉平。 "请问你是……"难以解释的熟悉感在伯墉心中逐渐酝酿,看着她,他的眼睛再也转不开。 是怎样的感觉,让他想把她深深刻在脑海中?他不知道,但是,首次他不再排斥前世今生的无稽说法。 "我叫罗织昀。你们正在举行宴会吗?" 织昀?教授的大女儿! 伯墉仔仔细细地审视她,她白皙纤细、五官姣美,这样的一张脸任谁都很难不被吸引。她相当相当美丽,美得轻灵、美得让人无法转移视线。 她和织语一样都有双大眼睛,不同的是织语的眼里装满了阳光和欢笑,而她的眼里装的却是忧郁悲愁,浓浓的哀恸积压在她眉尖,窒人的阴霾隐去了她的娇艳。 他强烈地想为她拂去那抹哀愁,强烈地想把她收纳在翼下保护。 "今天是我和织语文定的日子。"他避重就轻,不提教授和师母的婚宴。 文定?织语?他和她同父异母的妹妹文定?她心底迅速窜上一股强烈的失望,说不上来为什么,就是觉得擂鼓般的心跳震得她耳呜目眩。 "我穿这样进去,会不会让你们为难?"她局促地拉拉身上的素服。 "我们都是医生,没有人会忌讳这个。来!跟我进来。"他没猜错,林女士果真出事了。领着她,伯墉带头走进门。 织昀踩着他走过的痕迹,一步一步,小脚印覆上大脚印,她的心微微呛着。 随着他的引领,她走到父亲跟前。 抬起头看见"他"挽着一个身着新娘礼服的中年女子,她…是郭玫杏?原来今天是他们的"大喜之日"!他们等了十年总算等到今天了,难怪要大张旗帜庆祝一番。织昀后悔没捧来母亲的骨灰坛,看他们如何敢在母亲面前进行婚礼? 踩着冰冷的大理石,她寒着脸一步步逼向郭玫杏——是她夺走他的爱,让母亲盼了一辈子始终都盼不回心爱男子的感情,是她光明正大当了他二十年的外遇,是她在母亲尸骨未寒时入主罗家。 说好不恨他!可是怎办得到?憎恶了一辈子的两个人就站在眼前,她恨不得一把扯下婚纱撕个粉碎——污秽如她配不上纯洁婚纱。 织昀谴责地回头瞪视伯墉,她觉得自己被出卖了。然他还是挂着沉沉稳稳的笑容,仿佛自己从来没有做错。 强咽下喉间的委屈,她将手上的牛皮纸袋送到罗献庭身前。 他没伸手去接、却激动地握住她的肩膀,眼里有不可置信的喜悦。已经整整十年了,这个女儿总算肯在他面前现身,她和她的母亲一样漂亮,水汪汪的瞳孔里总浮着淡淡愁云,小小的唇边象微着不妥协般微微翘着。 罗献庭一直是心疼织昀的,虽然他们不住在一起,虽然雅涵不肯接受他任何生活支援,但是雅涵并不反对让他们父女独处。那时候他常抱她、带她去公园散步、荡秋千,带她去夜市捞金鱼、买汽球,当年他们是那么的融洽和谐,她和他分享了所有的心事——快乐的和伤心的。 直到织昀渐渐长大懂事,懂得了大人的世界是如此不堪后,她刻意疏远他、刻意在他们之中隔出距离,她不再愿和他谈心,看着他的眼睛里总带着恨意。到后来她索性一知道他来访,就躲在房里不愿出来。 "织昀——你来了?"久久他才整理出一句话。 "我马上走,不会耽误你太多时间。"她故意曲解他的意思。 "我不是说……织昀,你怎么穿这个样子?"他终于注意到她身上的素缟。 "家母去世了,因为最近忙着替我母亲办理后事,所以拖到今天才将房屋所有权状送过来。"她客气而疏离地把话一次说完。 "雅涵她……"他震惊地理清她的语意。 "是的!"她挑衅地迎上他不敢置信的眼睛。 "她、她从来没有跟我说……她怎么会死?" "你会关心?或只是惺惺作态?"她讽刺。 "告诉我!雅涵怎么会死?"他激狂地对她大叫。 "癌症!"她冷然地说,他的激昂满足了她的报复快感。 "怎么会这样子?难怪我去了那么多次总是没人在家……是我太疏忽……你为什么不通知我?"他攫住她的手腕。 "很抱歉!我们不知道你还会在意别人家的事。"她刻意划分界线。 "你们不是别人家,你们是……" "是什么?"她咄咄逼人地向前跨一大步。"是家人吗?林雅涵是你的妻子、我是你的女儿吗?很抱歉——我不知道你有这层认知。" "你们是我的家人,我关心你们并不比别人少。" "真动人的说辞,那么她们呢?她们又是谁?"她语带恶意地指向郭玫杏和织语。 "姐,别这样,他是爸爸啊!"织语走向前挡住她的指责。 她一眼就认出了织语,也只有这样的女子才配得上那样的伟岸男人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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