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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四


  “妤盼,我带你回家。”抱起她,上官阜对她一笑。

  她也回他一个笑容,轻扯他的衣衫间。“没有考第一名,有没有关系?”

  “没关系,在我眼里,你是永远的第一名。”

  她又笑了。“我累了,我不想温书,可是明天考试……”

  “明天考试我帮你,你先睡一觉。”不在意她一头脏乱头发,他在她发间轻轻吻落。

  她的脸贴在他的胸膛,听那一声声稳定的心跳,很有规律、很好听,不害怕了……坏人不会来,他会保护她……虽然他没有针,虽然身体很不舒服,但是,她不怕,因为这颗好听的心脏,这个说话温柔的人会好好保护她。

  眯起眼睛,半个月来,她第一次沉沉入睡……

  控告彭敏为的事情,他交托克仰和律师全权处里。听说案子进行得很顺利,很快就会进入司法程序。而他和妤盼的婚姻,法院也已裁定离婚。

  至于造谣的庄玥甄,她在之前已经进入另一家电视公司就职气象播报员,上官阜运用一点影响力让她失去工作,并且在短期内她想在电视圈找到工作,恐怕不可能。

  坐在轿车内,上官阜抱着沉睡的妤盼。

  这几天,她睡得越来越甜,惊扰她的噩梦渐渐不再夜夜上门。她变得依赖、变得憨柔,她喜欢赖在他怀里,喜欢他低沉的声音在她耳边嘀嘀咕咕说个不停。听护士小姐说,她一整天都不肯阖眼,总是,在听到他的声音,窝进他怀中时,才能安稳入眠。

  于是,他坚持把妤盼带回家,他要她一分一秒都不离开自己的视线。他决定自己帮她戒除毒瘾,决定为她看一个新家,决定等她好起来,正式向她求婚。

  这是妤盼一直想要的。

  以前不懂得为什么一个婚姻会对她那么重要,现在知道了,几次和好盼的母亲联系后,他渐渐了解她的生长过程,知道她自母亲身上承受过多的压力和观念,知道她为什么非要结婚。既然确定了爱她,他乐意把她想要的交到她手中。

  抚过她的腿,他知道里面有一个可怖的井字伤疤,轻握她的手,深深浅浅的刀痕让人心怜。

  跟医生谈过,他们都认为等她健康起来后,再动美容手术会比较恰当,他同意了,不管怎样,他会让一个健健康康的谢妤盼重新坐上主播台。

  只是……她不再认得他。  

  心理医生说,那是她下意识逃避,她筑了一个厚壳把自己密密实实藏在里面,在壳中她才会有安全感,才不怕再受伤害。

  所以,他必须有点耐心,等待她自己愿意走出来。

  轻叹息,他俯下身轻吻她的额头。“妤盼,如果你觉得在里面会快乐一点,就待着吧!等你疗好伤、等你有了足够的勇气面对这个社会,再走出来。但是,千万不要让我等太久,好不好?”

  抱紧她,不想放、不舍放,原来,这就是爱情的滋味。这回,他抓牢了,再也不松手。

  第八章

  红日西斜,霓光照映上妤盼粉红的颊边,她看起来恬静而健康。

  坐在树枝上,遥望着归巢倦鸟,她嘴边带着笑意,及肩长发被风吹起,两条腿轻轻摇晃,悠然惬意,这里是她的天、她的地、她的所有所有世界,和她的安全。

  两句短暂的喇叭声响起,笑容在她脸上扩大,她知道“他”回来了。果然,两分钟不到,他走到树下,一抬眼,看见树上的小精灵。

  “看完风景了吗?要不要下来?”说着,他张开双臂迎接。

  她没考虑,甚至连犹豫都不曾有过,她凭籍的是对他的信任,她执着相信,他不会教她受伤。张开手,她从树上飞身跃下。  

  他接住她了。

  心理医生说,这代表妤盼愿意相信他。对她来讲这是个好现象,因为当外界带给她的安全越多,她就越不害怕回到这个世界。

  “中午有没有乖乖睡觉?”抚开她的长发,她额际的伤痕只剩下淡淡的粉红色,想象不出,那里曾有过骇人伤口。

  自从那件事情之后八个多月了,他陪她进进出出整型医院许多趟,一点一点把她身上那些可怖痕迹消除。

  他但愿,她心理的伤能和身体的伤一样恢复迅速。  

  趴在他怀中点点头,算是给过答复。

  她不说话,经常是用点头、摇头和他沟通,偶尔,没人弄懂她的意思,她就会直掉泪,哭得好不伤心。

  生场病,她的性格一百八十度大逆转,从不掉泪的她变得易感,独立的她成了依赖,强悍不屈的她变得娇弱无助,她成功地变成大部分男人心目中的标准女性,乖巧、听话、柔顺……可,这不是他要的,他要那个眼底透露着不服输讯息的自信女孩。 

  上官阜不确定她到底认不认得自己,说认得,她没叫喊过他的名字,就是旁人唤他的名字,她也不会抬头张望;但说她不认得,她又总是黏他,白天她抱着他的照片吃饭睡觉,晚上非要有他的怀抱才能安眠,她对他和旁人确实不同;如果说,她对这个世界陌生,那么他就是她在这个陌生世界里惟一的熟悉。

  “你的手很冰,以后到庭院里要加件外套。”

  她又点头,抬起脸,一脸灿然。

  他顺势在她额问、鼻子落下一连串细碎的吻,她跟起脚尖,主动把唇贴上他的。

  他调皮地缩身躲开她的芳唇,她迫,他再躲,她再追,他又躲,一路迫迫躲躲,笑声漾满庭园。

  “告诉我,今天有没有想我?”一个甜蜜的拥吻之后,他点点她的唇间问。  

  她又点头,环住他的腰不肯放。

  他喜欢让她这样赖着、靠着,喜欢她就在他怀中,不用担心她会离去。

  突然,她想起什么似地,拉起他的手,走到她的小花圃里,指着一串小小微弱的紫色花序给他看。

  “这是什么?杂草?”怯怜怜的一小株,好像营养不良的小草,他的记忆里没有它。

  她摇头,笑弯腰。拉住他的手,去碰触那个小小的花穗。

  “不是杂草;是什么?玫瑰、茉莉、紫罗兰?蔷薇、茶花……”

  她摇头再摇头,摇得头都快发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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