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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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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怎听不出他的轻鄙?修澹笑容扬起,她自嘲。 “看来我没有努力空间,没关系,妓女就妓女吧!反正是我上了你的床,是我轻贱自己。”褪下外套,妓女总该有妓女专用的告别方式吧,她要叫他难忘…… 难忘?她又忘记自己轻如蔓草,一转身,他便把她忘得干干净净。 冠耘定定看着她的动作,欲望被勾动,他发觉自己受制了,被她的身体、被她脸上凄然的笑容。 “你在做什么?”深吸气,他招回怒气,稀释情欲。 一个用力,他推开她的肩膀。 准备除去里衣的手,停在扣子前面,小书娣望他。 “我没做什么,只想以一个妓女所能给的方式,祝福你结束单身岁月。你要结婚了,不是吗?” 哼,被他料到! “你想用自己的身体,换得我改变主意?姜小书,是你太看不起我,还是对自己大有自信?” “改变你?我有这么大能耐?没有吧!”小书自嘲。 “你是没有,你的身体让我觉得嗯心,你以为这些年,我受你的身体吸引,离不开你?错了,我只是图方便,对于我,你不具任何意义。” 他居然用恶心形容她?那么,他对她的恨,恐怕……不想,她没有力气应付他的恨,她要多留些精力,为将来打拚。 低身,小书拾起衣服,背过冠耘,她慢慢着衣。 小书的表现让冠耘非常不满意,他以为她会愤怒、会歇斯底里,没料到,她什么都没做,只是背过他穿衣服。 “那个男人没让你满足吗?还是,他口袋里的金钱没办法让你满足?” 男人?她偏头细想,想想是谁引起他的误会?亚丰先生?阿德?她不晓得她和哪个男人说过话。 “忘记了,上星期的夜归?” 那天……他误会了,那天她……想出口的解释,在胸中绕过一圈,解释清楚又如何?他要结婚了呀!罢了,就这样吧, 穿好衣服,转过头,她看他。 “我为我母亲带给你的痛苦深感抱歉,但我从不怪她,她生下我的那年只有十四岁,她连照顾自己都不会,没有学历、没有工作能力、未成年,她只能靠原始能力赚钱,养活一个比自己小不了多少的女儿,没有你想像中那么容易。” 顿一顿,小书忍下哽咽,复开口。 “我想,她是爱你的,爱到不惜对你说谎,以求得和你在一起的机会。每次你要来,她满面光彩,抢掉我的书,一遍一遍告诉我,你有多好,她几乎以为自己攀上幸福列车。” “你想说服我,她的淫荡是时局所迫?!多好笑的借口,当时我已经答应娶她,若非淫荡,她何必再和男人……甚至死于……”冠耘说不下去。 这是他最难堪也最难启齿的部分,当时,他是多么珍视她,从无逾矩,没想到,一转身,恩客上门。 “她是女人,有女人的虚荣,她想要漂漂亮亮地风光出嫁,没想到……总之,我不怪她。至于你恨我……你没错,错的是我,我天真的以为,总有一天你会原谅妈妈、会爱上我。”她最严重的错误在于误判,恨不会随时光流逝,幸福不会来访,她错估人性。 第一次,小书大胆,伸出两手,捧住他的脸,要求他看自己。 “请你仔细看我,我叫姜小书,和我母亲是不同的两个人,我爱你,千真万确。天晓得那对我有多困难,若无意外,你会是我的继父,我的行为是不是叫作乱伦?就算我没读书,也知道这是千夫所指的罪恶。 所以,结局很好,我受罚了,你要结婚,我失去爱情,上天终是用她的方法阻止我继续犯错。 冠耘,请原谅我这样称呼你,你问过我,上你的床我要什么代价,我理解,你给的十分钟已经是过去式,如果你愿意再问我一声,我会告诉你,我要的代价是-请你记得我。” 听到她的话,冠耘作不出适当反应,他从未设身为她着想,没想过她会为了爱他,背负罪恶;没想过她会说对他的爱情千真万确,更没想过她奢望他的爱情。 路起脚尖,她的唇在他颊边滑过。 轻轻地,她在他耳畔低语-“请你记得我。” 下一秒,她松开他,回复以往的恭敬,后退两步,一个九十度鞠躬,她的声音带着公事化的僵硬。 “冠耘先生,打扰你了,晚安。” 直到门扇关上,冠耘才从震惊中清醒。她说爱、她说…… 假的!都是假的!她和文沛铃一样,善于作戏、善于勾起同情,她以为她这么做,明天他就会宣布停止婚事进行?不可能,他不会让她趁心如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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