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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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视线接触到他,小书淡然表情中融入了生气,不争气的泪水一颗颗滴下,淌在他指间,湿了她的衣襟。 “你是文沛铃的妹妹?”冠耘问。 小书看着他,谎言是还要继续吗?不用了吧!他不再是母亲的幸福归宿。 “不是啦!她是文沛铃的女儿,可怜哦,也不知道老爸是谁,到现在还没有户籍。” “她和我女儿同班,老师看她可怜给她一张书桌椅子读书啦!要不是靠大家帮助,她不晓得要怎么活到这么大。” 小书没回应,单单盯住他。他的脸冷酷无情、温柔缺席,深刻的五官凑在她面前。他在生气吗?生气妈妈编的谎话、生气妈妈不是落难公主、生气她不是妈妈的年幼妹妹? “拢是大人作孽,才十几岁囝仔,看伊以后要安那过日子。” “我看,伊早晚要行到伊老母的旧路。” “可惜,这么水的查某囝仔,比伊老母更卡水十倍。” 左一句、右一句,全是对她未来的预测,小书一句也听不入耳,因尢她知道,自己没有未来。 “我不听他们讲,我只听你讲,你是她的妹妹吗?”他认真望她,企图从她的话中,证实自己并非昏庸愚昧。 小书缓缓摇头,缩身,她往衣柜里层缩去。 “所以,你是她的女儿?”他的语调带出冷冽。 她很怕,但是林老师说过,时间会证明所有的谎言,匈奴的南下牧马、希特勒的借道阿由昌汗,谎言会让时间揭穿。 鼓起勇气,她摇头。两道凌厉视线射来,小书全身泛起颤栗。 “跟我走。”冠耘说,他要找个没人的地方,逼她回答他所有疑问。 他说……跟他走?小书抬眉,观察他的心思。 小书摇头,她看不透他。 “随你。” 话落,姜冠耘离开。小书让一群警察伯伯带进警察局,她要作笔录、要替母亲办理后事,世情不容许她稚弱。 对方赔了钱,小书替母亲办过丧事后,这笔钱便所剩无几。 学不去上了、书念不成了,她和母亲有着相同的境遇,举目无亲、人情冷清,缩在衣柜里,她哪里都不想去。 想过未来吗? 没有。她本来就不对未来存太多幻想,只有那段日子,那段母亲谈恋爱的日子里,她幻想过和他一起生活,幻想过睁开眼睛就能看见他,是幸福呵!只不过,幸福匆匆,弹指间,幻灭。 她喜欢他,很喜欢,喜欢到从门缝中望见他的温柔,便觉得温暖窝心,虽然他的温柔并非针对她,可是,足够了。 那夜,他问-要跟我走吗? 说实话,她心动,只不过悲观性格告诉她,跟他走,她的一世将沉沦堕落,守护着一个不爱她的灵魂,战战兢兢于他的恨,这种日子是煎熬。 但在他转身离去的那刻,她后悔了,即便煎熬,她至少保有幻想的幸福,不若现在,没有他、没有幻想、没有薄弱的幸福感。 木门被推开,咿呀声惊扰了小书,抬眼,他从衣柜缝里看向来人。 自从母亲去世后,这里访客不再,垦丁传奇已成过去。当来人转过身来,小书才瞧了仔细,是他,那个温柔男人,那个说起未来便满眼灿烂的姜冠耘,妈妈说过,她看人很准,他是个有肩膀、有担当的男人。 肩膀?担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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