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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


  尤其胡紫默的美貌是那么令她感到威胁,她恨不得能早日斩草除根!

  “大胆!我要你退下你敢有意见?”他横眉竖目地对着她瞧。

  “不、不敢!老身告退。”地迈着小短腿,扭着水桶腰,急急地逃开他的视线范围,不敢再多置一词。

  骐隽吸口气吞下怒火,回到床边。

  她没让杂音影响,仍睡得极沉极稳,福骐隽淡淡一笑,是啊!昨天是他把这初识云雨的女孩累坏了。

  微掀棉被,他将她的小手放入被中,免得搁在外面冻坏了。握起她的手,他才发现上面绕着好几圈布条,这是怎么回事?骐隽狐疑地轻解下布条,一双满布疤痕的小手看得他触目惊心,怎会这样?他忙起记忆中的那双柔美,它曾在温润碧翠的玉佩上,映出好图好画的啊!

  他突然觉得自己好残忍,才多久的时间,他就把一个受尽娇宠的千金小姐磨出一双粗掌、压出一副忍辱吞声的卑微性格。

  拉上棉被,藉着微光天色,他审视着紧默的身子,找到了满是青紫淤痕的腰背,是那支粗棍惹的祸吧!接着他看到她肩上的红肿。脚上的水泡,难怪她老是跛着脚一拐一拐的走路。

  为什么她不吭气,不来求他?为什么她要让自己去熬过这些不合理的对待?他这根本不是救她而是害她啊!至少他敢肯定紫默日前的日子,绝不会过得比被卖入寻春阁好。

  冲动乍起,他想不顾一切地弯身将沉睡的她抱回自己的寝居。但这时,另一个声音阻止了他——你忘了她是你的仇人吗?你忘了她父亲是怎么灭了你全家的吗?你忘了救下她只是为了复仇吗?你跟她之间是生生世世的死结啊!她所受的苦能是她欠你的,都是她理所当然该得的呀!

  你何苦要心疼、何苦要不舍?这种妇人之仁不该也不能出现在你身上。

  想至此,他一只湛黑的眼瞳又掩上阴霾酷寒,渐溶的心冻上一层寒冰。

  静静地套上衣衫,望了床上的紫默一眼,他面无表情地转身而去。

  苦苦挨过五天,这五天骐隽一直没再到过小屋。

  紫默天天盼着他、心心念念地等着他的出现,等他带来一卜答案——他是否救出了阿璧。

  拐着脚,她在磨房里推着沉重的石磨。每每绕上一圈便会有些乳白色的汁液从石缝中流出,她觉得自己像这些泡胀的豆子,随时光一寸寸消逝后,被压榨成一滩滩缺乏生命到浆液。

  届时她不再是她,她会变得没有思想、没有自我、没有声音。像一只寄生虫,寄居在福府的阴暗角落苟延残喘,生命里仅存的只有无穷无尽的折磨,永无见到阳光之日。

  这种想法让她的脚步慢了下来。

  倏地,一支棒子挥来,拦腰打上她的腹部,紫默痛得龇牙咧嘴却不敢妄图休息,使尽了力,把脚步拉回原来的速度。

  “就是有人这么贱,没有棍子伺候就做不好事。欠打的话喊一声,我会满足你!”

  挨过太多棒子,她的痛觉容忍度早已超过她所想像的。

  曾经,她恨透了常嬷嬷,期待老天能让她远远的离开自己。

  后来,她想通了,走了一个常嬷嬷会换来另一个赵嬷嬷、钱嬷嬷、孙嬷嬷……

  总之,要等到她填平欠下福家的二十几条人命后,她的磨难才有终止的一天。

  看了常嬷嬷一眼,无声的叹口气,她不想花力气在埋怨上,她必须留点精神到晚上,好绣成那幅海棠春色。

  “用那种哀怨眼神看我?你在诅咒我吗?”

  “我没有!”

  “没有才怪,我看人最准了!我老早就看出你是那种千年狐狸精转世的,满肚子害人主意!还好,前几日将军大人虽然着了你的道,让你下了蛊迷上了床,可——天一亮、太阳一照,你的法儿就破了功啦?瞧?现在将军大人不是连看都懒得看你一眼?福家祖上保佑哦。”

  她的话让紫默的脸上青红交替,羞愧得无地自容。

  骂人的话起了头地越骂越溜。“你这种践女人玩玩可以,将军要真看上了眼、收了房,才叫做大人的不幸。怎样?被玩弄的滋味如何?被踢下床的感觉有没有很舒服啊?这辈子还没有机会和‘荡妇’说过话,今天我可要好好把握机会,多跟你这种荡妇说话,将来好去告诫那些妄想一步登天的烂女人少痴人说梦,就是想作梦也得掂掂自己的分量。“

  想起那天,被将军大人疾言厉色的吼叫,又莫名其妙给扣了三个月的俸给,她就有满腔的不服,好歹她可是将军最宠爱的倩倩夫人的贴身嬷嬷啊!全是她这个大祸水惹出来的。

  紫默停下脚步,抬眼定睛凝视着常嬷嬷。

  “怎么?不甘心被说?那就别张开腿迎男人上床啊!

  不要脸的烂婊子!“她越说越不堪入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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