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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


  “我们都是女人,你何苦这样为难我?”紫默幽幽地出口又问。

  “我呸!你别把我跟你这种不三不四的下贱女人归成一类。”

  “若今天是别人这样对待你的女儿、用这样的言语污辱她,你又做何感想?”

  此话重重地刺伤到常嬷嬷的痛处,她举起棍棒劈里啪啦在她身上一阵夹头乱打,并气得疯狂大吼:“你在暗示我,我无儿无女可以送终吗?你这贱妇!我要有女儿像你一样到处招蜂引蝶,妄想巴上权贵飞上枝头当凤凰,我早早乱棒打死、就是有你们这种强抢别人丈夫的烂女人,才会让我的后半生孤苦无依……”

  常嬷嬷的精神茫然,在见到紫默口中吐出鲜血时更加狂乱,下手失了轻重……

  紊乱间,棒子被人夺了去,将军大人和巴良正面色阴沉地站在她跟前。

  福骐隽欲杀人的怒焰张狂地燃烧,他低下身抱起瘫软在地的紫默,恨恨地咬牙恐吓。“如果她死了,我要你陪葬!”

  天!闯下滔天大祸了!常嬷嬷吓得匍匐在地,老泪纵横地哀哀求饶。

  “巴良!”

  “属下在!”

  ‘命人把常嬷嬷押入大牢,你跑皇宫里请王太医过府来一趟。“说完,他急匆匆地抱紫默回房。

  紫默失去知觉地倚在他怀中。

  这几天他不断反问自己,问自己该不该为私欲而忘记弑亲之痛?该不该为自己把她留在身边?两个极端的声音在他心底争辩不休。没想到他还在犹豫间,常嬷嬷就替他布下结局,这该死的老奴才,他会要她偿命,要她为……一个仇人之女偿命!?

  天哪!他无法思考了,看到她苍白如槁灰的憔悴面容,他知道自己再也无法欺骗自己,再也无法用“仇”字这个大帽子,扣住自己已然脱缰而出的心。

  不!他要她,他强烈地要她,不顾一切地想要她。

  “醒来!你给我醒来。我们之间的仇恨都随着你死过的这次一笔勾消!往后你不再是胡紫默,你是福紫默,是我福骐隽的女人!”他霸道地对着昏迷中的紫默下指令!但一向柔顺的她想服从命令亦无能为力了。

  自十一岁那年惨遭灭门后,他坚强地扛起身为长子的责任,从此他就不再容许自己软弱,但紫默的生死不明让他坚硬的心软化了,他的心不再冷的摆不进一份感情、放不进一份真挚的爱。

  多少年来他不相信世间有神鬼、有公理,但现在,为了紫默,他愿意承认鬼神存在,并虔诚地乞求上苍睁眼……

  “启禀将军,王太医到!”

  “快请!”他回身,恢复一贯的冷漠。

  梁润娟走到福骐隽的“清风楼”。

  推门而入,她看见他失魂落魄地靠在床边,呆呆地凝望着床上佳人。

  她伸出纤手,搭在他的肩膀轻问:“隽儿,太医怎么说?”

  “太医说她需要长时间调养,能逃过这一关是她命大。”

  骐隽沮丧地说。

  “把这边交给丫鬟,跟奶娘谈一谈好吗?”眼见他边幅不修的邋遢模样,润娟有此心疼,向来意气风发的孩子怎会变得这般颓靡不安。

  福骐隽随着梁润娟走到外厅,她递了杯茶给他。

  “你喜欢那个姑娘?”她仔仔细细地审视他的反应。

  “不!我只是不愿意府里出了人命。”他选择隐瞒自己真实的心意。

  “既然不愿出人命,你怎会任由常嬷嬷伤害她?既然不喜欢她,她受伤交给下人看顾就好了,何劳你亲自照顾?”这孩子是不懂自己还是不了解感情?

  “奶娘,她是胡男的女儿,我不能也不会喜欢她!”他斩钉截铁地说。

  “胡男?当年放我们一条生路的盗匪?”梁润娟问道。

  “不管有没有放我们一条生路,他都是那群盗匪之一。”

  他固执地回答。

  “所以你因她父亲犯错而怪罪于她,”

  “父债子还,天经地义!”

  “隽儿,你有没有设想过一种状况?如果当年跳上我们那辆马车的不是胡男,而是其他人,那么现在我们还有机会在此论究谁对谁错吗?”

  “若当年没有那群盗匪,我福家到现在还是人丁兴旺、和乐融融。”

  “凡事都存着因果,如果有安和乐顺的富裕生活可过,谁肯在刀口下讨生活?从这角度看去,那群盗匪是不是有可怜之处?”

  “他们可怜,那我阿玛、额娘算什么?”

  “他们是受害者,但因果轮回世事终会有报,我们只是人、不是神,不能干预太多,过度干涉只会让你身陷痛苦、悲怨之中,永不得脱离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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