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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八


  我一天爱你一千遍,十天二十天、一百天,我的爱比天上星辰更难清数,爱你很辛苦,不爱你更辛苦,不管爱你不爱你,我都辛苦到想哭。我想骂你,从头到尾是你的错,要是你别给我‘员工福利’,或者我不会那么容易爱上你,爱你比所有你交给我做的工作都难上千倍万倍……”

  她一路哭一路说,恢复了半年前的多话性格。

  最后一次了,请纵容她的多话吧;最后一次了,请容许她在他怀中无赖哭闹吧;最后最后一次了,他的气息、他的味道、他的温暖怀抱,她要牢牢记取,一刻不忘。

  她在怀中,柔软依旧、香甜依旧,吻她的欲望不减当时。

  但……为什么她要当别人的棋子?为什么她要为目的接近他?为什么她不像其他女人,拙得令他一眼就看清真面目?又为什么要让幸子跳出来,点出她的直正身分,让他在幸子面前败下一城?

  几个“为什么”阻止下他的欲望,工藤靳衣是克制力超强的男人,他提醒自己要理智,不让怀间温暖眩惑意志,握紧拳头,青筋在颈间浮现,他抑制想回抱她的强烈念头。

  他告诉自己,她又在演戏了,没错,她妄想以退为进,可惜,他是狡黠狐狸,不会一而再被兔子欺。

  关住欲望,靳衣将她推开,冷冷的眼神间透着不屑轻鄙。

  从他的眸子间,亮君读到讯息。咬住下唇,她是自取其辱了,退开两步,她后悔自己的情不自禁。

  “对不起,我又做错。”颔首,她无地自容。

  勾起她的下巴,他逼她正视自己。

  “你的确做错,你不应该出现在这里,从一开始就不应该,更不该自以为聪明,认为能把我玩弄于股掌之间,我不是能蒙受欺骗的男人,你那套上不了台面的演技,可以收起来了。”

  上不了台面的演技?摇头,她困惑。

  “别用可怜兮兮的眼光看我,也许它对别的男人有用,对我……省省吧!你想走随时请便,为什么特意来告诉我?希望我留下你?想以退为进,测测你在我心目中的地位?对不起,在‘女人’角色方面,你早被取代,至于员工角色,做得比你好的,大有人在。”

  更头昏了,她不过想来跟他说声再见,也许有些些情绪失控、有些些情不自禁,但,她哪里有目的?

  “他一定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他一定和我一样头昏,我不和他计较,不为他的口气生气,我要好散好聚,不要在这里替两人制造难堪。

  他可以不喜欢我,那是他的权利;我也有我的权利,我有权利为自己选择未来,有权利把他留在过去,高兴的时候想起,不高兴的时候假装忘记,对,我可以假装忘记……”

  亮君泪眼蒙蒙,提起不大的行李,她一路说话、一路往外走。

  她要很多很多声音,告诉自己,她还活在有人类的世界里,她不是孤单的,世界上有人和她相同,有着不堪回首的爱情。

  记不记得双双?记不记得深深?她们同样为爱情苦,也同样相信,她们会劈荆斩棘,走出康庄。

  门关上,亮君的声音消失,一下子,空旷的屋里填满寂寞,靳衣从东走到西,从楼下逛到楼上,他难以坐立。

  亮君的声音在他脑间摆荡,她的每句话在他心底制造不安纷乱。

  不,不要心动、不要动摇,那些话不是她说的,是幸子给的剧本,亮君所说的每句话、所做的全是依照幸子的意思进行,她一定拿了幸子不少好处,她一定、一定……

  突然间,他的一定变得不确定。

  不对!幸子疯了,她再没有能力为亮君写剧本,若不是幸子的剧本,那么那些话是……是……是她的真心或凭空捏造?

  等等,亮君刚说幸子告诉她“他喜欢她,是因为她的残缺”?

  骇人想法传进脑间,如果这一切全是幸子的计画……如果幸子存心要他难过,谋杀他的快乐是最佳的作法,而他的快乐来自——亮君。

  没错!只不过几句话,幸子成功地掠夺了他半年快乐。

  是这样吗?是她又赢了自己一次,成功地挑拨他的心,仇恨一个深爱自己的女子?

  不、不会的,他的判断力一向精准,他不会容许自己出这么大的差错!

  可是,他真的不会出错吗?

  亮君说爱他很辛苦,却仍然无怨于辛苦,亮君说只要待在他身边便已满足,亮君说……说了很多很多,会不会有可能,是他出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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