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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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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医生替他缝合伤口时,他求深深把自己葬在心爱女子身边;在护士替他包扎时,他要深深别忘记在他棺木里放进结婚证书。他说,不管怎样,他要给她一个婚礼。 是的,他始终欠母亲一个婚礼。但他不晓得吗?母亲不在意,他为母亲做的,岂止是一个婚礼!? 抚抚胸口,她真的累坏了。转身,拖著疲倦身体,她往外走去。 打开门,高大影子当头罩下,抬头,那一眼有错愕,和更多的惊讶。 是他!?那个她和叔叔讨论过无数次的人物! 在一次次的讨论中,她想像他的模样、想像他的一举一动,她幻想再幻想,幻想出一段无人知晓的暗恋。 日里,她想像他拿著莎士比亚坐在窗前阅读,风带过,薰衣单香飘进他的镂花窗棂;夜里,她在有他的梦里安寝,梦中,他对她笑,对她说:“我愿意深深、深深爱你。” 是的,她崇拜他、敬爱他,他是她心中日思夜想的偶像,今天,偶像站在眼前,她居然……高兴得想晕倒! 捣住嘴,狂跳的心脏在胸腔中鼓噪,她把妈妈的叮咛抛到云外九霄,制伏不了脱缰情绪,她高兴得想要舞蹈。 “瑞奇·李伊住在这里?”他用中文说话。 一下飞机,奎尔赶往目的地,敲了半天的门,热心的邻居告诉他,昨夜父亲被送进医院。 “是,你要进来看叔叔吗?请你小声点,他好不容易才睡著。” 深深领他往房里走,脚步抛却疲劳,换上轻快。 她叫父亲“叔叔”?她是信上提的“深深”?侧眼望他,奎尔蹙眉。 她的确美丽,不管是五官长相或气质,如果用水比喻女性,她是一道涓涓细流,清新乾净得舒人心。 然,不管她外貌再姣好,他对她只有一种名为“厌恶”的情绪。 站到叔叔床边,深深望他。别过头,奎尔避开她的眼神,几个大步,他站到父亲面前。 床上男人苍白瘦削,不再是他印象中的英挺焕发,他是自己喊了十二年的父亲?他不确定。 奎尔不说话,她也不敢出声,整个病房陷入沉默中。 深深看著他,仔细清楚。他和杂志中描述的一模一样,不爱说话、表情严峻。 杂志里提到,他是个侍母至孝的男子,那么他对叔叔也一样吧! “他的手?”终於,他问。 “要在这里说吗?我怕吵醒叔叔,他睡得不安稳。”深深说。 奎尔没回答她的问题,不过用动作作出决定。大步,他朝来的方向前进;深深看叔叔一眼,替叔叔拉拉被子後,忙追随奎尔离去。 奎尔的脚步很大,不能激烈运动的深深,追得辛苦,跑几步便停下来喘息,没多久,两人隔开一大段距离。 抬眉,深深发现自己追丢了人,踮起脚尖,举目四望,看不见他,她莫名心慌。 前面没有,後面没有,左边呢?还是右边? 医院来来往往的人那么多,她到处搜寻,搜寻不著他的身影。 同时间,奎尔也发现深深跟丢。 蠢女人! 奎尔不耐烦,在原处等了三分钟後,板起一张脸,回头找人。 当他站到深深身边时,她仍背著他左顾右盼,急出满身大汗。 站在她身後,奎尔冷冷问:“你在做什么?” 猛地,深深回头,乍见他,满心感动,泪忍不住飘下。 她知道很蠢,但没办法,她想哭啊! 他该生气的,他到台湾的目的只有一个--找到父亲,带他回去,不管他是死是活。没想到,他此刻居然站在这里,对著这个呆女人空耗时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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