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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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叹气,她选择不反驳,反正世界和平是她的人生标的。 拿起画笔,晁宁开始今天的工作,她坐在他身边,看他画画,偶尔他问她几句话,她用纸条回答;偶尔她想起什么,问他名家画作,他尽心解说。 他们的相处很和谐,和谐得像……像他身边的位置本就属于她一样。 “你的家人都在台湾?”她问,纯粹好奇。 “对。” “你常回去吗?” “不。”他回答得简明扼要,显然对这个话题不感兴趣。 “为什么?他们不赞成你从事这个行业?”她猜测。 “所有的父母亲都希望自己的孩子当个正正经经的医生、企业家,而不是个三餐不继的艺术家。”从前他对父母亲的想法愤怒,但一年多的磨练洗礼,让他不得不承认,他们的确是为他好,虽然方式他并不认同。 “那是天下父母亲的期望,他们希望孩子的未来有保障,别为三餐辛苦奔忙。”她中肯地说。 “可惜,孩子们总是想做自己喜欢的事情。” “我相信你会在两者之间找到平衡点。”她笑著把水递到他嘴边。 他们有心电感应吗?为什么她知道他什么时候口渴、什么时候需要建议? 就口喝水,晁宁把这份亲昵视为理所当然。 “像你这样,把画图当成娱乐、把赚钱当成工作?” “身为人类,本负有责任,我的责任是养活自己和服务人群,扣掉这些,我有权利用剩余的时间,替自己创造幸福。” 她熟读生活与伦理,公民道德常拿满分,她知道义务是与生俱来的责任,她认真、她负责,相信只要做得够好,终会得到回报。 “你的理论和我的父母亲相似。”他取笑她。 “那么,我相信他们是对容易相处的夫妻。” 晁宁和程黎说说笑笑,他们之间的气氛极好,他们从陌生走向熟悉,不过一天工夫。 大约是程黎的态度太亲切,有她在,晁宁招揽到许多客人,他卖出不少画作,也替许多观光客画素描,这天,他赚进积欠房东太太的租金,也赚进他们的丰富晚餐。 收拾画具,他们提前收摊。 “那么早?我们要去哪里?”程黎问。 “去塞纳河畔,喝喝所有台湾女人梦想的左岸咖啡。” “那是一家店吗?” “不是,河边到处是咖啡馆,只要在岸边,通通叫作左岸咖啡。” 她点点头,认分地提起他的画具,轻轻握住他空出来的左手,那是她的工作,她不要不劳而获。 第三章 她的时差调整得很快,和他们两人之间的感觉发展一般快,他们会互相取笑、会聊起天来便忘记星月西沉,他们有说不完的话题、有无数相同的看法,每个相同,总让他们的心头一震,震出无数兴奋。 他是不相信一见钟情的,但他的确对程黎钟情。 她诱发了他所有温柔、抵制了他所有冷漠,晁宁偷偷地自我承认,他喜欢这个不说话女生,喜欢她的恬静气质、喜欢她不愠不火的气度,他的喜欢太多,无法一一列举。 他接受她的观念,决定把画画当成休闲,决定在父亲的意见和兴趣之间,找到平衡点。 从此,不必再为了生活向一群不懂艺术的客人推销作品、不必将自己的心血论斤议价,这个念头让他颇为愉快。 “你对名牌衣服不感兴趣。” 不是疑问句,是判断句,她从不对橱窗里的高价衣服多看一眼,反而把重心放在路边花贩身上。 “我买不起。”她实话实说。 “如果买得起呢?你会不会把穿名牌衣当成生活重心?” “我想,有很多事情比穿名牌衣值得成为生活重心。” “比如?” “我是个护士,我觉得照顾病人是很重要的事情。”她随口举个例子。 “你热爱你的工作?”他猜。 “在医院里,我见到不少状况,那些状况让我感叹世间不公平,我常想,他们做错什么事情,要受到这种对待?” “什么状况?” “有次,江医生做个脑部肿瘤手术,病患是个六岁小男孩,当手术刀打开脑壳,发现瘤的部位和原先评估的不同,他出来向家长解释有两个选择。 如果继续动刀,会伤到某部分的脑细胞,小孩将终生无法吞咽,一辈子无法喝水,甚至连唾液都没办法咽进喉咙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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