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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


  猛点头,她的手抖得更凶了,她实在不晓得如何解释缘分这种东西。

  “袖乔回去找过你,院里说你被领养了,她回来时,连哭了好几天。”这件事不仅让袖乔伤心,也让他沮丧,他总在画画时想起她的眼眸,想起他们并不长的午后相处时光。  

  “我让一个老医生收养,他对我很好。袖乔呢?她好不好?” 

  这是缘分或是注定?绕过地球大半圈,他们竟在异地相熟悉!?

  打横抱起她,晁宁将她嵌在自己身上,原来爱她是他人生的必经途径。

  “嗯,她是个大学生了,长得亭亭玉立。你知不知道,当时他们把资料册递给我,我想领养的人是你,但他们说你不适合,我没多说话,走出院长室,在孤儿院后面见到你。”他急急把故事缝隙补齐。

  真的?他想领养的人是她?

  程黎想起什么似地跳下他膝间,跑到沙发边拿起自己的包包,从里面拿出珍藏十年的画作。

  画藏在身后,她一步步走向他,脸上挂著兴奋期待的笑容。

  “你拿什么?”他问。

  缓缓地,她把画放在他膝间,细心地展开,然后,他们同时看见——他们的金黄花田。

  “是它!”他惊讶说。

  她用力点头,把图贴到自己心间。

  一个冲动,他抱起她,凌空打转。

  “我就知道,我们的缘分不会只有一点点,我就知道,我们之间不会断线,我就知道,总有一天我们会再续前缘,我就知道、我就知道。”

  圈圈,他转得开心畅意、转得语无伦次,可是他的语无伦次,她好爱听。

  前一夜,他们的身体合而为一;这个清晨,他们心灵相系。他们相信未来,两人再不能被分割;他们相信他们的一生,有月老为他们祝贺。

  所有美丽的、绚烂的未来,在他们面前展现,生命在这一刻,充满希望。

  他们走到哪里都黏在一起,塞纳河畔有他们的身影,LV大楼前有他们的脚印,凯旋门前、协和广场里、罗浮宫、奥塞美术馆……处处充满他们的笑语,他们在谈恋爱,谈一场轰轰烈烈、至死不渝的爱情。

  她不晓得,爱一个男人可以这么幸福;他没想过,爱一个女人会让梦想变得不再重要。他专心爱她,专心陶醉在她崇拜的眼神问。

  “孤陋寡闻是件要不得的事情。”她在纸上骄傲地写著。

  “嫌我孤陋?请问你哪里比我博学多闻?”他不服气。

  “每个人的生理周期不一定,细胞的增生修复时间长短不一。”

  “所以……”

  “所以对爱情的复原能力,当然不能用来相较比拟。”

  他们谈论爱情的复原力,在和平咖啡馆里,这里的咖啡奢侈得吓死你,但是对于一个观光客,不到这儿喝杯咖啡,对不起自己。

  “这和生理周期没关系,和经验才有关系。”他不赞成她的论调。

  “什么经验?”程黎不解。

  “有人一辈子只谈一次恋爱,却终生沉溺在失去的悲恸里,吓得从此不再碰触爱情;有人时时刻刻寻找新爱情,失恋了,感觉只像是丢失一件新衣,难过不超过二天,新爱恋重新开启。”

  “我比较不出哪一款人比较幸运。”程黎在纸上写道。

  “我认识许多人,爱情时时产生,却永远感觉空虚。”

  “爱情不会让人觉得空虚。”

  对她而言,爱情里有幸福、有温馨、有无数无数分说不清的甜蜜,她不想分离,想要永远在一起,听说这种感觉将随时间增长而消失,她不清楚是否果真如此,但她爱他,一定一定。

  “所以,我说那种短暂感觉是尝新,无关乎真正爱情。”晁南说。

  “医院同事们并不这样认为,他们认为这是另一种爱情,一种轻松无负担的爱情。得到了,快乐不多;失去了,也不至于哀恸太久,转个身,明天又是一尾好汉青龙,昂首迎向新希望。”

  她住在台北,周遭人用爱情养精蓄锐,她眼见他们快乐、眼见他们消沉,但每个周期都不长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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