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天故事汇 > 惜之 > 负伤天使 >


  放下叉子,她的话让面在他喉间哽住。她不受欢迎吗?说不上来的心怜浮上,对他而言,那是种近乎陌生的情绪。

  “我无法说话,很多事情、想法,若是没有足够耐心,别人很难懂得我的真确意思。”她想简单带过。

  “所以你在团体中并不顺利?”他想知道更多。

  “我只求别挑起事情,和平是我对人际关系的最大要求,别说这个,我们谈谈别的话题好吗。”

  “好吧!为什么千里迢迢飞到法国?这里有你想见的人吗?”他兴起新话题。

  “没有。”  

  “多数的女人到法国旅游,想看的是香榭里居的名牌衣服和包包、是凡尔赛宫、是巴黎铁塔和罗浮宫,很少人会把蒙马特当成首要目的。”

  “小时候我很贫瘠,十二色蜡笔被我用到剩短短一小截还舍不得丢掉,我常在垃圾桶捡拾同学不要的彩笔,把它们当珍宝似地放进我的纸盒。

  我的图从未拿过甲,老师总批评我的作品很糟糕,即使如此,我还是喜欢画画,只有在画画当中,才不会想起讨人厌的事。  

  有天,一个大哥哥走到我身边,他告诉我鸟该怎么画、告诉我有关蒙马特的故事,这里便成了我的梦想国度,我发誓,只要存够钱,一定要亲自到蒙马特来,看看大哥口中画家的理想。”  

  “他是你的邻居?”

  “我不认识他,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但他的话始终刻在我心底。是他丰富我的人生,让我的生命增添新乐趣,相不相信,在那之前,我甚至不太懂如何笑。”

  晁南沉默,这个剧情好熟悉,但他说不出曾经在哪里看过这场景,温温的,是他说不出的心情。

  他有强烈欲望,想握住她纤细的小手,他有强烈欲望,想搂她在怀中,轻轻告诉她:“笑是种容易事情,就算没有那个大哥哥,我也可以教你。”

  他强抑欲望,调开眼光,从见到她的第一眼起,所有的他统统不对劲,想矫正,却无能为力。

  看他的表情,程黎不晓得自己做错什么事情,她把字条递到他眼前,强迫他看。

  “我说错话惹你不开心?如果是的话,我很抱歉,换个话题好吗?”

  “我没有生气。”

  摇头,他是心疼,一而再、再而三的陌生情绪控制住他。  

  “那我们继续聊天好吗?”她有了新嗜好,和他聊天很快乐,快乐得不得了。

  “不早了,明天想不想和我一起去工作?”

  “可以吗?如果不妨碍你的话……”

  她没写完,他先接话:“不会妨碍。”

  伸出大拇指,屈了屈,她用手语向他表达谢意。

  “早点睡。”

  他捧起碗把剩下的面吃干净,她也学他,整碗面捧在脸前,小小的脸掩在大大的面碗后,几乎看不见。

  起身,他们合作,她收拾碗,他把桌椅摆回原位,家的气氛悄悄形成,他喜欢、她开心,他的家有了她的影响力。

  躺回沙发,盖起他送过来的毛毯,程黎嗅闻著他的味道——一种让人身心舒泰的化学因子。

  拥起被,她要睡了。晚安,大哥哥;晚安,好心的画家先生。  

  程黎闭上眼睛,轮到他睁起双眼,看著她精致细腻的五官,晁宁开怀。

  在陌生男人家里、在陌生男人眼前,她居然能安稳入睡?!佩服,她比他想像的更勇敢。  

  晁宁不耐烦对女人好,在他所有经验中,女人是极为麻烦的动物体,她们弱势,处处要人哄骗与保护;她们不够自主,常要男人在她们身前撑起天空。

  你可以说他本性自私,不愿为女人做这些事,但……这个小女人,勾动了他的保护欲望。

  晁宁起床,眼睛半眯,偷眼瞧她在迷你厨房中忙碌。

  他不认为那个不像厨房的厨房,能张罗出什么丰盛餐点,但他闻到咖啡香,货真价实的咖啡香。

  多久没闻到这种味道?不记得了,当生活成为最现实的事情、当悠闲不再是生活中的环节,他再没心情为自己煮一杯咖啡。

  转身,她的视线触上他的偷窥,浅浅一笑,她把小托盘端往他的方向。

  咖啡……他闻到,也看到了。她伸手把托盘交给他,再去搬来椅子,充当餐桌。  

  “你到哪里买这些东西?”

  从口袋掏出纸笔,她写——

  “楼下的小商店,这里的东西好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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