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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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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来!”他以惯有的语气命令。 反应真慢!她有些得意的靠过去;站在桌边,赫然发现那杯咖啡涓滴不剩,她暗惊不已。 “整我会让你有快感吗?”他语调轻快,不见怒意,但有更危险的东西在他眼里闪烁。 “对不起,咖啡不合您意吗?不过您都喝完了,我也无从得知问题出在哪里。”她不以为意的笑着,最好能令他暴怒,再一口命她卷铺盖走路。 阙宏乔推开座椅站起来,俯视头顶只在他下鄂的谢铭心,她依然抬着下巴,不施脂粉的肌肤透着年轻的光采,黑白分明的双眼有着不受穿凿的执着。 他从未在她身上得到自然而生的敬意、甚至畏惧,她就这么用她原始的面目去面对他,与他相抗衡,只因为她比其他女人有更多初生之犊的勇气?然而,她能坚持多久?有什么心志是繁华世界里不能腐蚀的?但在这一刻,这少见的特点却吸引了他。 他冷不防地将大手绕到她身后一把抓住她的长发,令她动弹不得,在她惊愕万分的注视下,俯首吻住她不设防的唇,惩罚性的伸舌在她口中肆虐挑逗。她怔愣了几秒,很快的反应过来,双手被他箍住无法回击,她重施故伎屈起右小腿预备痛惩他,最好能像大学护理老师所教授的——直击他的“重点”,让他后悔唐突。 但有了上次的经验,他不敢掉以轻心,直接将她压向办公桌后摆放公文的矮柜上,使她四肢施展不得,毫无反抗余地的任他索求。初次与异性零距离的感官接触产生的异样感受至此才开始放大蔓延,她开始惊惶,心脏在胸口狂奔猛跳,他却在刹那间嗄然而止,遽然放开她。 他捏捏她的耳垂,佻达地问:“感觉到了吗?放太多糖了。你明知道我从来都不放糖的,甜不甜?”他哼笑了两声,表情是少有的愉快。 她忿忿的用手背持去唇上他所留下的湿意,一时间想不出用什话反击他,此时门上却传来了两下敲门声,他站着不动回应:“进来!” 推门而入的是小伍,大概没料到映入眼帘的会是背对他的这两人,而谢铭心又极其暖昧的半坐在柜面上,他呆怔了一下,但训练有素的他很快就恢复了镇定,将一个极为精致的小包装袋放在阙宏乔的桌面上,站在那儿等着上司指示。 阙宏乔朝袋外瞥了一眼,不动声色道:“好,出去吧!” 她尴尬的离开原地,朝位子走过去,阙宏乔在背后叫住她。 “等等!打开看看。” 她狐疑地回头,看了眼那袋瞧不出名堂的东西,犹豫了一下,还是伸手取来,里头是两个蓝黑色丝绒长型扁方盒,她打开其中一盒,里头是一串项链,设计简素无华,但即令非豪门出身的她也知道其价值不菲,那颗泪型钻饰璀璨生辉,在深色绒面上异常夺目;她打开另一盒,一看即知是同款手链,缩小的泪珠有五颗等距的镶在银链上。 她收好放回袋内,不予置评。“你知道我从不戴这些有的没的;如果你是要问我讨好你的女人用这些东西有没有用?恕无可奉告!” “今天晚上陪我出席一场酒会,把这些戴上,今天提早离开,小伍会带你去准备好。”他直截了当的说明用意。 她睁大了眼,不解地瞪着他。“你不觉得黄秘书比较适合做这件事?况且我粗手粗脚的,万一弄丢了其中一样,我就算把下辈子卖给你也赔不起。” 他走近她。“我就是要你去,这是你的工作内容,你要做的是尽力表现好而不是推三阻四,东西是为你准备的,我不会收回;你不用担心,就算我收回了,也不会再转赠他人。”他拨开她胸前发丝,动作轻柔,她却下意识偏闪,戒备地看着他。 “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你不会又想出什么法子来耍弄我吧?我可没那么笨!”她疑惑的在他五官上扫视,想探出他的意图。 “就算是,你有选择的余地吗?” 幸好今晚设计师帮她设计的发型是大波浪垂下的浪漫风,否则她一路不耐烦东扯西捻的结果,迟早会成为派对中最受瞩目的讪笑对象。 对她而言那一缕松垂胸前的波浪事小,那身黑色低胸后背半截挖空的晚礼服才令她混身不对劲。她不仅得小心翼翼的走路以防那细跟鞋互相打架而出糗,裸露的背在夜风中乘凉原可忍耐,但三不五时搭上去的手掌让她手臂起了无数疙瘩,行动不似平时俐落的她无计可施,只好低声喝道:“我自己会走,把手拿开!” 阙宏乔不以为忤,竟在她肌肤上轻捏了一下。“镇定点!”神情泰然的占她便宜。 他惯于出现在这种场合,举手投足间意态雍容、大方适切,迎面而来的社交界人士、名援,一一与他熟络的把臂寒喧、轻拥吻颊,然后不论男女皆状甚自然的打量她,笑问:“新朋友?” 他微笑点头,也不多做解释,然后牵着她往里走,继续与下一波碰到的旧识交谈。她这才发现,这个品牌代理商是他的好友,他是特地来捧场的,否则依他那极易不耐烦的性子,根本无法在这种场合待太久。 坦白说,这里出现的人十之八九她都叫不出名字,顶多面孔熟悉,那也是拜常出现在报章杂志的他们所赐,无论男女皆穿金戴银——穿戴的可不是升斗小民买得起的名牌饰品。谢铭心在这群人当中已算低调了,那些人无不挖空心思多招些摄影记者青睐,她甚至惊讶的发现有个女人的晚装就只几块布料搭在重点部位,神奇的是行走间竟不会穿帮,成功的展现出令男人失魂的身段,真是令人叹为观止! 这不是一项代理欧洲名牌服饰的发表会吗?怎么竟是这些来宾在争奇斗艳? 阙宏乔的外型在这群非泛泛之辈中颇为突出,看得出来有些年轻女人极力想与他攀谈,但一见他身旁的陌生面孔,且又见他亲腻的牵住她,个个展露勉强的笑容,离去时与友人侪交头接耳,恐怕少不了对她评头论足一番。 像观看动物园里的奇珍异兽,她环顾衣香鬓影、统筹交错的会场一遭后,开始不耐起来,扯了一下阙宏乔的衣袖。“我脚很痛,找个地方坐吧。” 他笑了一下,扶住她的腰。“我们过去坐吧,要走秀了。” 前方有座搭建好极为炫目的伸展台,底下已坐满了与会人士,当梦幻般的音乐响起、瑰丽的灯光四射,一群身着名师设计服装的模特儿由两旁接续走出。 “阙宏乔。”一只素白清秀的手搭上他的肩,嗓音柔美,她回过头,有些愕然,身后的女人是她今晚唯一叫的出名字的,她是当今曝光率极高的实力派演员——方曼菲。 “可以借一步说话吗?”她的目光没有离开过阙宏乔,明显的不把谢铭心放在跟里。 阙宏乔偏头对谢铭心嘱咐:“我很快回来,别乱跑。”她耸耸肩。 看方曼菲倚着他的姿态,两人必是关系匪浅,这年头男人有钱有势,不左拥右抱享尽艳福的已濒临绝种,想来他也不例外。只是想不通他何必找她当今晚的女伴,看看方曼菲不就比她高明多了?他分明就是想整她! 他去了大概十分钟左右,她已坐立难安,平素对时尚关注不多,吃、穿也并不讲究挑剔,之前工作也不需身着华服,几万块的衣服送她穿她只会说浪费,更别说与一群陌生男女在这观秀,连打了两个哈欠后,她决定起身去找洗手间。 没了阙宏乔带领,她自行摸索找路。 这个发表会包下了饭店整座大型宴会厅,照道理两侧都应该有洗手间,但因配合舞台炫惑效果,四周灯光是熄灭的,她找了个服务生询问,在左拐右弯后竟远离了会场,还是没看到标示。 挤在尖头高跟鞋里的脚趾开始疼痛难耐,走一步便咬牙一次,搞不懂为什么女人愿意受罪穿这种华而不实的东西。现在可好了,往前不见得找得到洗手间,往后这得走上一段路才能回到会场,她怀疑自己的脚还有这种能耐。 这里是走道,一旁是隔墙,隔一段距离就有一根廊柱,另一边是一长串看得到夜色的景观窗,她在走道旁的一张长凳上坐下,瞄一眼四下无人,准备解开脚踝上的鞋带轻松一下,解系的动作只做了一半,耳边便传来断断续续的男女交谈声,她侧耳倾听,并不是好奇八卦是非,而是那声音很熟悉,近不盈尺,她站起身,往转角处挪近一些。 “你有多久没来找我了?”语带埋怨的娇嗔。 “我说过忙完这阵子会主动找你。”男人显然较冷淡。 “是吗?”女人冷哼了一声,“那么今晚的女人是谁?” “你忘了?我不喜欢被质疑,如果你不开心,随时可以离开,我不希望你日子过得难受。” “你瞧你,问一声也不行啊?我在意你嘛!难不成要我无动于衷?”女人姿态软了下来。 谢铭心一寸一寸的将脸侧转过圆形柱子,声音的主人也一寸寸的纳入视线,然后,那倚在角窗下正背对她热烈拥吻的一对男女,印证了她方才的揣测,她慌忙别转过头,正想蹑手蹑脚的远离那根廊柱,却忘了右脚松脱的鞋带垂落,被急步跟上的左脚踩个正着,脚一扭,整个人往前踉跄一大步,撞翻了走道旁的盆景,她大惊,扶着墙稳住前倾的上半身,正待落荒而逃,右脚踝传来的刺痛使她痛呼出声,她急忙捂住嘴,咬牙设法让疼痛过去。 “你到底在干什么?”阙宏乔冷峻的声音在后方响起。 她抬头一看,男的皱眉、女的蔑笑,正杵在一旁看着她呢! 疼痛使原本心虚的她耐性全失,她没好气的回道:“我在捉迷藏呢!” 她忍住泪站起来,手扶着墙一点一点挪移脚步,发现拐伤的脚踝承受不起高跟鞋的斜度,一阵阵的刺痛在发出抗议,根本无法用原先的姿态回去。 顾不了背后观看的两人,她索性脱下那双罪魁祸首,掩起长裙摆,赤着脚一蹬一跳的往前移,这样是难看了点,但有效率多了。 “曼菲,你先回去吧,我再打电话给你。” “阙宏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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